賈桂芝瞪大眼,“你師父?你哪來的師父?”
“我和景洲......第一次一起去鎮上......買東西的那回,”顧文萱一邊呼呼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回答賈桂芝的問題,“我幫了一位......被流民堵在小巷子裡......勒索錢財的老爺爺。他是個大夫,他夫人是個江湖人,他們分彆收了我和景洲做徒弟。”
賈桂芝目瞪口呆,“你、那你們怎麼之前不和家裡說?”
“我師父師公不讓我們說。”顧文萱攤手,表示自己也是迫於無奈,“他們隻是暫時隱居於此,並不想和當地百姓牽扯過深。若不是我們機緣巧合之下幫了我師公,他們也不會收了我和景洲做徒弟。”
賈桂芝深吸一口氣,“那你現在告訴我,你師父師公會不會怪你?”
顧文萱搖頭,“我們一天天的本事見長,就算想瞞也瞞不住不是?我師父師公說了,習武和學醫的事情可以告訴你們,但不能向你們透露他們的住處、長相之類。”
頓了頓她又道:“我師父說,他們是避世隱居之人,雖收了我和景洲做徒弟,但卻不方便與我們兩家牽扯太深,希望你們能夠體諒一二。”
賈桂芝眉頭緊鎖,愁的不行,“你這丫頭可真是,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不聲不響就自己決定了。你但凡當時和我說了,我也不能讓你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給自己弄出一個師父。”
雖然從顧文萱的學習成果來看,她那位神秘的、不願意透露身份和姓名的師父確實很有本事,可她這個做母親的,心底裡還是不大願意女兒與這樣的神秘人扯上關係。
畢竟,有大本事,卻要隱姓埋名住在他們這兒的小小鎮子上,那兩人身上還不知牽扯著多少不足為外人道的麻煩事兒。
在賈桂芝看來,那些麻煩事兒都是他們小老百姓應該遠遠避開的。
現下她閨女和這樣的神秘人扯上關係,賈桂芝能不擔心才怪。
顧文萱心說,就是知道你們做家長的肯定會反對,我和景洲這“無中生師”的把戲,才沒有一開始就用出來。
“我師父師公人很好的,對我和景洲也儘心儘力。”顧文萱不善言辭,絞儘腦汁安慰了賈桂芝一句之後,她就話風一轉,冷不丁來了一句,“現下木已成舟,娘你還是要放寬心,自己想開一些。”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賈桂芝:......
什麼叫破罐子破摔?她閨女這就是。
心情複雜的賈桂芝短時間內不想再看見自己這個越大越有主意的糟心閨女,她挽起袖子,進了廚房給李氏幫忙。
今天是顧文萱生辰,李氏準備煮白麵麵條、做兔肉野菜丁的鹵子給家裡人吃,賈桂芝比家裡其他人提前回來,就是來幫李氏處理兔子的,隻不過還沒等她開始忙活,她就看見了自家閨女和白景洲站在她家門口說話的那一幕。
心塞塞的賈桂芝扭頭去捉兔子,被丟在原地的顧文萱也不介意自家老娘這說走就走的突兀舉動,她靠近廚房幾步,笑眯眯喊了聲“奶”。
李氏正在擇野菜,看見顧文萱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不由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她道:“你娘也是擔心你,你多體諒她些。”
這對母女剛剛的那番對話,李氏一字不漏全都聽見了,她對孩子們要走怎樣的路從不乾涉,但她也能理解賈桂芝對顧文萱拜師一事的擔憂。
老話說的好,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這世上大部分做人爹娘的,就算理智上知道兒女長大了,總會脫離他們的庇護和掌控,但真遇到事兒了,他們卻還是忍不住去操“多餘”的心、擔“多餘”的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