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平安起床很早。
當他推開門,就發現那沒門牙的侍女早已將蘿卜、白菜等素齋早餐笑盈盈的送到了門口。 吃過早飯,趙平安起身,準備去參加寺廟的誦經早課。 可就在他問詢侍女早課的事情時,那女人卻一臉茫然道“什麼早課?” “就是寺廟早晨的經儀呀。”趙平安困惑,“每個寺廟都有早課的吧。” “哦。我知道了。”那丫頭帶著神秘而向往的笑,告訴趙平安,“降虎寺沒有你說的早課。降虎寺的僧人修行,都是在晚上。” “晚上?”趙平安詫異,“多晚?” “很晚很晚。我們這些居士也參加的。”沒門牙的侍女一邊漏風一邊告訴趙平安,“您要是感興趣,今天晚上我帶您一起去修行。就在後邊的正殿裡。” 說話間,這女人還親昵的伸出手,似乎想拉趙平安的手臂。 “我佛慈悲!等我考慮一下。你先去吧。”趙平安一個佛號,斥退了她。 那丫頭也沒生氣。隻是再三吩咐,如果想參加晚上的修行的話,務必叫她…… 趙平安吃完早飯後沒過多久,引他進入山門的那個斷臂和尚“苦樂”又來找他了。 很奇怪,苦樂雖然昨晚為了救趙平安,斷了三根手指,但卻沒事人一般精神矍鑠。 仿佛昨晚的痛苦,並沒有對他的精神造成任何巨大的影響。 “小師父。您起的真早。”苦樂衝趙平安鞠躬行禮。然後又說道,“您幫我保全了我媳婦。我是來感謝您的。” “舉手之勞。”趙平安隨口回了一句。但並沒有讓那人離開。 苦樂雖然行為同樣怪異,但卻是趙平安在這唯一信得過的人。 所以,趙平安想讓苦樂當自己的向導,深入了解一下寺廟。 苦樂感念趙平安的恩惠。當仁不讓。 隨著他的引導,趙平安出了小院,漸漸對這個寺廟有了更多了解。 原來,降虎寺雖然周遭有紅娘娘作祟。但因為供奉的菩薩很靈驗。也還是經常有膽子大,或者被逼上絕路的香客、僧人慕名而來。 而在沒有紅娘娘作祟之前,這座寺廟的曆史和來客,則更上一個檔次。 說起降虎寺的曆史,斷臂僧有一種由衷的自豪。 “我們這個廟呀,是百年前,一位‘天人’蓋的。” “天人是什麼?” “額……傳聞他們自稱穿越者。是從另外的世界來到我們這方天地的。更具體的我也不懂。” 平安聞言,心裡一陣悸動。 原來這個世界早有穿越者。 或許現在,就有和趙平安類似的人生存在這裡也說不定…… 正思考間,斷臂和尚猛然拉住趙平安, 他指著一個地方介紹 “您看看這塊匾額,這來曆可比我們寺廟還大! 這塊匾,可是咱們鬼州的‘節度使’留下的…… 對了師弟,知道什麼是‘節度使’嗎? 在南方,在鬼州,節度使就是土皇帝。不……是真皇帝。 鬼州人不知道皇帝叫啥。但一定知道節度使姓趙。隻有趙家人,才是這裡的主子…… ……對哈。趙家被滅門了。 但無所謂。反正趙家家大業大,肯定死不絕。他家全是人中龍鳳,不是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比…… ……反正都五百多年了,鬼州的節度使必定姓趙……” 趙平安心中的傷心事,在苦樂和尚嘴裡說出來。都和說書人的段子一般,聽著精彩,但無足輕重。 他痛苦的是,即便這些事他聽著很淒慘、悲憤。卻也依舊得陪著笑臉,裝作一個無關緊要的看客去聽。 果然,當局者迷。 ……通過介紹,趙平安了解了這寺廟的基本詳情。 和趙平安想象中不一樣的是。這寺廟沒什麼禁地、後山。 除了夜晚為了防虎,必須宵禁,也沒啥限製了。 除此之外,這寺廟裡的和尚、尼姑、香客,不管男女精神狀態都很良好。主打一個“身殘誌堅”。 這些人有一個問一個,也全都說是自己自願留在這廟裡修行的。 而提起修行,趙平安就不得不問問這寺裡獨有的那套,夜晚才修煉的法門了。 隨著趙平安的問話,苦樂和尚的臉,第一次緊張起來。 “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那和尚指著後山的正殿,告訴趙平安,“我們的秘法修煉,隻有您入道體會,才知道其中奧妙。更多的……寺廟裡並不能說。” 平安這是第一次接觸
出於一個刑偵人的本能,趙平安沒有再往下挖了。 因為他教官曾經說過一個總挖坑的人,不是埋地雷的,就是盜墓的,要麼就是寫小說的。總之肯定引人懷疑,招人唾罵。 所以,功法以及有關於血手菩薩的真相……隻能用彆的方法曲線調查。 繞了一圈後,斷臂僧又恭送趙平安回到了他的住處。 此時,小院裡另外兩側廂房的鄰居都醒了。 也因此,趙平安一進院子,就看見了非常離奇的一幕。 一個模樣相當過得去的美婦人,跪在西廂房的門前,不停的磕頭,並在嘴裡嘟囔著“老爺。跟我回去吧。家裡萬貫家業,吃喝不愁,你何必在這修什麼佛法,傷害身體……” 那女人每說一句話,都在地上磕一個響頭。看著非常淒慘。 望著自己院子裡這幅光景,趙平安不好往前多走。 他拉過斷臂僧,好奇的問“這怎麼回事?” 對問,那斷臂僧樂嗬嗬告訴趙平安“你這西廂的鄰居。是個員外郎。本來隻是渾渾噩噩的活著,幸虧得了主持和千手菩薩的點化……” 受了點化的員外郎從此遁入空門,跟著苦樂他們一心修法宏願。 可那些個妻妾不乾。 看樣子,這是他家的妻妾找上門來,要勸家主回去主持家業。 斷臂僧說完因果,又告訴趙平安“哎。世人被虛妄所迷,不懂緣法呀。今夜她若能修上一次,就懂得千手菩薩那大法的奧妙了。” 趙平安了解完因果。卻隻想到了兩個詞~傳銷、洗腦。 但畢竟他是新來的僧人,不好多插嘴。 於是,趙平安對這件事不置可否。隻是告彆了斷臂僧,獨自溜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剛一進屋門,趙平安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屋子裡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自己走時還非常淩亂的屋子,不知被誰收拾的整整齊齊。 特彆是他那張大床上,不光被褥疊的和豆腐塊一樣美觀。而且在枕頭上,還多了一疊四四方方,散發著妖豔光澤的紅蓋頭。 也因為那塊女人用的蓋頭。這房間頓時從禪房,變成了婚房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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