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群曾經高高在上的江湖大佬,如今在地上莫名地翻滾慘叫,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事物一般。
眾人看向那一臉慈悲的和尚,心中更是陣陣寒意。
六指琴魔和金蛇郎君也已從迷茫中驚醒,看著這一眾仇人的慘狀,滿臉錯愣。
“你做了什麼?”金蛇郎君睜圓著眼看向陳亦。
陳亦笑著搖搖頭:“小僧隻是讓他們去了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
眾人想起他剛才說的那句“無間大獄”,看著那滾了一地在慘叫的大佬,頓時打了個寒顫。
難不成,這和尚還真有神通,能把人打入無間?
“此後每隔十日,他們都將承受一番煉獄之苦,一生不得解脫。”
陳亦掃了一眼正慘叫的烈火等人,看著金蛇郎君與六指琴魔笑道:“如何?如此,可是更能解二位心頭之恨?”
煉獄之苦是什麼樣的,陳亦並不清楚。
但是他估計這些人受的痛苦,應該是遠遠夠不上那個檔次的。
就是比起貝金禪都不如。
至少他們現在還沒有自殘。
不過在彆人看來,已經足夠淒慘。
兩人怔怔看著那群人的慘狀,說痛快,是有的,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快,反而還有點無趣的感覺。
“三藏大師,這……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一直緊緊抱著天魔琴和六指琴魔大腿的呂麟,忽然一臉不忍地道。
讓一旁的花癡教主何鐵手翻了個白眼。
“……”
陳亦臉上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滯。
忽然好想一巴掌拍死這小子。
這話彆人可以說,你背著一身血海深仇,也好意思說嗎?
善良也得用對地方好不?
被他抱著大腿的六指琴魔也是兩手發癢。
“唉……”
金蛇郎君忽然長歎:“和尚,我知道你心懷眾生,不願夏某多造殺孽,也難為你慈悲心腸,竟能下此狠手……”
“想我夏雪宜一生,讓這血仇蒙蔽了雙眼,不得半刻安寧,還累得心愛之人一生鬱鬱,更不得善終。”
他此時不必去問,都早已想通,小儀死得蹊蹺,十有**,是溫方達的禍水東引之計。
金蛇郎君此刻眼中儘掙紮,陳亦這一番作為,不得不說,確實在他那顆隻冰封著刻骨仇恨的心中敲出了一絲縫隙。
“隻是夏某一家,夏家村一百餘口人命,小儀一生淒苦,叫夏某,如何放得下?”
金蛇郎君是在自問,也是質問陳亦。
“阿彌陀佛。”
“夏施主,放不下,那便不放罷,到了該放下之時,自然就放下了。”
陳亦隻是平靜地笑道。
他本來就沒指望真的這麼輕易將兩人的仇恨給消彌化解了。
這兩人的仇恨,那是比山還高,比海還深。
捫心自問,他自己遇上了,也是絕對放不下的。
他的連番作為,能讓他們泄出幾分仇恨,心中不再被仇恨填滿,能裝得下些彆的東西,那就算是成功了。
真要讓他們完全放下,恐怕非得經曆長時間的消磨不可。
陳亦暗自嘀咕。
事情還沒有完,該演的還得繼續演。
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慈悲,又看向六指琴魔:“女施主,你又可曾放下?”
“姐姐。”呂麟緊張地看著她。
六指琴魔仰首看天,靜默許久,才忽然用眼角斜睨陳亦:“和尚,你一番算計,想必你已早有打算,說吧,你要如何處置他們?”
陳亦笑了笑:“小僧並無打算,因緣生滅,果報輪回,自有其理,小僧貿然插手已是不該,如今小僧已儘一己心力,剩下的,二位自了吧。”
“是殺,是留,是放下,是執迷,二位施主當有抉擇,實非小僧該過問。”
麵對眾人的愣然,陳亦隻是合什一笑:“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