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底下,一陣急促的戰鼓聲後,血潮中的巨獸突然仰天嘶吼,開始發出了真正的衝擊。
這些龐大的戰爭巨獸,除了那幾隻移動堡壘般的八足肉團巨獸外,以一種類長得與犀牛有些相似,卻是至少大了十幾倍的巨獸為主。
這些世在獸更有著堅硬的鱗甲,有著一個布滿了長長的尖銳骨刺、如巨象般的長鼻。
在震得大地轟鳴的衝鋒之中,往往長鼻一甩,就是一片人飛起,或是被長鼻上的骨刺穿透,掛在上麵,被巨獸重重地往地上一砸,頓時四分五裂。
“防禦塔,目標蠻骨巨獸,射擊!”
夭華那毫無起伏的冷硬聲音再次響起。
“所有督軍,率本部戰士,擊殺八足貪食巨獸!”
“裴長風,準備迎擊血蠻王。”
那八隻肉團般的八足巨獸,竟然不知從何處伸出一根長達二三十米的巨大血紅舌頭,當空一卷,就是成片成片的人被巨舌上的倒刺勾住,連同地上的血肉一起,儘數倒卷而回,沒入一個血紅色,有著一圈圈無數尖刺般牙群的可怕口器中,屍骨無存。
八足巨獸身上散發著血紅光芒,每一次吞食,血光都會更加濃鬱,覆蓋在血光中的蠻人,竟然像是打了興奮劑般,比起其餘蠻人,都要凶殘強大許多。
這些名為八足貪食巨獸的怪物,就是血蠻的戰爭堡壘、指揮中心、光環加持。
殺死它們,血蠻軍隊至少戰力減半。
隻是這些巨獸不僅自身強大,身上的鱗甲和厚厚的肉團,至少也是b級的強者才有可能破開,對它們造成致命傷。
而且還能吞食血肉成長。
每一場戰爭,都是它們急速成長的時刻。
這八隻巨獸中,其中一隻最龐大的,已經有六十多米高。
最初出現,它隻有二十多米。
這都是在戰場上,吃了多少超級起兵的血肉才成長至如今的程度。
貪食巨獸,對於血蠻來說,也是每一隻都極為寶貴。
這一次隻是因為水晶樞紐的異動,竟然就讓血蠻出動了八隻,十數萬血蠻戰士。
突然發動這麼大規模的戰爭,必然是那個被她付出極大代價重傷的血蠻王有了什麼意料之外的際遇,恢複了傷勢。
否則就算蠻人腦子裡除了殺戮和血腥,沒有多少東西,也絕對不敢。
夭華一聲令下,她身後的十幾個軍官已經通過各自的頻道,對自己的部下下了命令。
然後一個個直接從指揮台上衝天而起。
朝著底下的血潮射去。
底下一層層高牆上,也有著一道道閃爍著強烈白光,身著黑色作戰服的人影當空而起,義無反顧地撞向那血色大潮中。
指揮台上,隻剩下夭華,裴長風,陳亦,還有王釗四人。
“如何?”
夭華忽然回頭,看著陳亦:“這鎮守,你可當得起?”
我說過我隻是借路的啊……
陳亦看著她的眼神,莫名地有些發虛,沒把這句話說出口來。
他到了現在哪裡還不明白?
什麼不信任、要考驗他,都是這女人做出的樣子。
陳亦做過的事,表現過的能力,在現世覺醒種中,人儘皆知。
做為一方界域的鎮守大帥,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就算他沒有半絲軍事才能,但作為了個可能超越了a級的強者,他的作用,僅僅作為威懾已經足夠。
至於其他……
大華的戰爭,什麼時候是真的由統帥一言而決了?
各種軍事人才、參謀不要太多。
恰恰相反。
她分明早已經看出了自己根本沒有意思做什麼鎮守。
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在費儘心思想把自己留下來
想來是早已從其他渠道了解過他的為人,知道他不會坐視,才有了他今日的見聞……
也許她根本不必,至少不用這麼早就讓那些士兵衝上去。
甚至可能有更好的方式,更少的傷亡,去贏得這一場戰爭。
可她偏偏用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給他展示了一幅最殘酷的畫麵。
這女人……
真是好狠的心啊……
夭華被陳亦若有所指的目光看著,卻依舊是麵色不改。
冷硬的目光之中,卻隱隱映照出那些在戰場上化為血肉殘肢的一個個戰士們。
對不起,我的身後,站著太多人……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龍城,不能丟,家門,必須守住!
這是她此刻冷硬的外表下,唯一的念頭和信念。
為此,她可以犧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