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辟站在李神光身後,額頭差點滑落一滴冷汗,有點無語。
從見這老頭開始,他都不知道幾次聽到這老頭拿自己的命來砸人。
動不動就玩命,這麼彪悍的嗎?
但不得不說,李神光這番話語,確實讓洪玄機堅冷如鐵的心中微動,有所顧忌。
他雖剛愎自用,卻還不可能真得敢逼得李神光以死彈劾。
“憑你李神光一人,還沒有資格阻攔本侯。”
洪玄機大踏步向前,絲毫不將其放在眼中。
他雖心生顧忌,卻也並非就怕了。
若是尋常之事,他或許也就退讓了。
不過今夜得見此子,洪玄機麵上雖不顯,但心底深處,已將這小小稚子,視為平生大敵。
其武道修為倒也罷了,他並不在乎自己的武道之途上,多一個可堪磨煉的對手。
但對方的道理,卻令他前所未有的忌憚。
僅憑之前所說的幾句話,就足以令洪玄機將他當成生死大敵!
“小小的一個大通坊,真是好生熱鬨啊。”
正當此時,外間又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李大人資格不夠,那加上老夫又如何啊?”
一個魁梧的身影彎下了腰,走進了小院。
“理國公!”
李神光等人一驚。
此人滿頭花白頭發,看上去已年逾古稀。
偏偏長得魁梧威猛之極。
身高八尺有餘,手臂都比洪辟粗。
滿臉虯髯,雖已染霜白之色,卻仍根根如鋼針般。
一雙虎目圓睜,似銅鈴一般。
如此天神般的人物,卻穿著一身文士衣袍,頗有幾分不倫不類之感。
“先生!”
此人身後,忽然鑽出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一臉笑容看向洪辟。
洪辟也沒有多少意外,點點頭,露齒一笑:“景公子。”
這少年正是當初慕名而來,聽了他一個故事後,便吵著要拜師的理國公之子,景雨行。
今夜他弄出這般動靜,早就有所預料。
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就算乾帝也突然間蹦出來,他也不會意外。
哪怕沒有百聖齊鳴的動靜,他也會搞出其他的事。
一是為了顯名,向世人宣告他的存在。
二也是為了將所有麻煩,都提前聚集起來,一次捅開,一次解決。
日後便不必遮遮掩掩,徒增煩擾。
“洪太保,可否給老夫一個麵子,”
“你這麼大個人了,還欺負一個小孩子,不好吧?傳出去,彆人可要說你洪太保不要臉皮。”
這位如天人般威猛的理國公,此時卻一副嬉皮笑臉,毫無威嚴可言。
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理國公的難纏。
他可是大乾開國功臣,以武立勳。
一身武道修為,也是驚天動地。
洪玄機在他麵前,也隻不過是後輩。
雖說是後來居上,哪怕理國公公爵之尊,也難以比擬洪玄機的權勢影響。
傳言洪玄機如今已是大乾武道第一人。
但論武道修為,這位理國卻也未必就比洪玄機稍弱幾分。
洪玄機並未因理國公的到來,而有半分神色變化,似乎就連這位開國功勳,也不能讓他放在眼中。
不過腳步卻已停了下來。
麵無表情道:“本侯為當朝重臣,禦賜侯爵,又年長許多,論官職,論爵位,論輩份,管教他一個稚子,天經地義,有何不可?”
“本侯行事堂堂正正,又豈會在意他人流言蜚語?”
“什麼?洪玄機,你這麼不給麵子,這是非要跟老夫叫板了!”
“好哇!老夫修身養性這許多年,可你小子是存心跟老夫過不去,要逼老夫發飆啊!”
這位理國公的臉色說變就變,前一刻還嬉皮笑臉,下一刻,頓時就須發皆張,恍如一頭狂怒的雄獅。
一股狂烈的氣息在院中襲卷,隱隱有一道暗紅的煙柱衝天而起,將空中的雲層都衝散。
眾人耳中似能聽到一陣陣慘烈的廝殺、嚎叫之叫。
在場一眾玄衣衛士兩股顫顫。
反倒是李神光等文弱之人微現無奈之色。
隻因他們都知曉這位國公爺本性是何等的……無賴……
洪玄機對此視如無物,轉過臉,朝洪辟道:“小兒,你既自視能與本侯論道,如今可敢與一試高低?道理之爭,非一日之長短,”
他語聲微頓,目中陡然射出寒光,如刀槍一般紮向洪辟,忽然問道:“你剛剛那一拳,可有名目?”
洪辟嘴角冷笑:“君子六藝,射賊五法。”
世間本無此法,但他來了,便就有了。
“好,好一個君子六藝,射賊五法。”
“以人為弓,以拳為箭,百臂千拳如箭雨,好箭術,好拳法。”
洪玄機麵無表情地連道幾聲好,目光如刀:“你既然也有一身不凡武道,可敢接本侯一拳?”
“若能接下,本侯便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與本侯論一論,到底是你狂妄無知,還是本侯道理有錯。”
“喂!老夫在跟你說話,你卻跑去欺負一個小孩子,這是無視老夫,存心逼老夫發飆!”
“那就彆怪老夫了!”
理國公頓時一臉爆怒,擼起袖子,往雙手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傷勢就要朝洪玄機撲去。
隻是洪玄機根本不為所動,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
理國公卻也沒有撲過去,有些尷尬地頓在原地。
“你、你怎麼不怕老夫?”
“……”
景雨行一拍額頭,隻覺自家老爹簡直是丟儘了自己的臉麵,還是在先生麵前。
不由拖著那幾乎比他人都粗的手臂:“爹!彆鬨了!”
理國公一臉尷尬,有些進退兩難:“我、我……”
“……”
洪辟臉皮微微一抽,走了出來:“嗬嗬,多謝國公爺拳拳盛意,此事還不必勞動國公爺。”
說完,便目光炯炯,看向洪玄機:“多言無益,也莫談什麼一拳兩拳,手底下見真章,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