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溶月不說話了,她也明白過來,負責圍獵防衛的是西廠,圍獵時出事,西廠脫不了乾係。
薑少嫻一直要除東廠不假,但他不會選擇這個時候,也不會這麼光明正大地行事。
這場無聲的禁足一直持續到傍晚才解開,期間聽到一些馬蹄聲,營帳一直安安靜靜。她們被允許出帳後,沈溶月立馬拉著崇嫣去安寧伯府的主賬找自家姐妹,直到這時,崇嫣才發現守著帳子的西廠錦衣衛不知何時換成了東廠的錦衣衛。
權力與職責就這麼無聲無息,在她們尋常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交接了。
而站在舞陽公主營帳前的,赫然是陳頌。
陳頌也看到了她,他上前一步,看見崇嫣身邊跟著人,遲疑一瞬,隻停在原地對她點了下頭。
崇嫣略作猶豫,走到半途,同沈溶月講自己落下了一物,讓她先行去安寧伯府主帳,自己則返身去帳內拿傷藥,獵場圍獵雖配有禦醫,可禦醫顧不來這麼多人,每個營帳多少都會配點尋常傷藥。
她拿了傷藥出帳子,見陳頌還在原地,大為慶幸,忙快步走向他。
正要出聲喊,隻見一人從舞陽公主帳內出來,崇嫣忙避到一旁。
舞陽公主聲音入耳,嬌蠻動聽:“魏淩遲好大的膽子,本宮叫他來見,他竟敢不從。”
陳頌低聲回複:“公主莫怪,謝大人同謝指揮使帶人去搜使署了,我們魏大人臨危受命,暫代謝指揮使之責,還有捉到的羌族刺客要審,實在分身乏術,大人還是惦念公主的,不然怎麼會讓屬下來公主營帳問問情況。”
舞陽公主顯然被哄開心了,聲音明媚了許多:“算他還有點良心,既如此,你就告訴他,本宮無事,也原諒他宮宴那晚的無禮了。”
陳頌賠著笑幾聲,表示一定把話帶到。
舞陽公主又道:“把這止血散給淩哥哥,本宮瞧得清楚,淩哥哥也受傷了,本宮這傷藥是太醫親配,可不是營帳內那些效果不怎樣的藥可比擬的。”
給皇家用,又是太醫親配,定是用了極好的藥材,隔著一段距離,崇嫣都能聞到那止血散中散發出來的白芷香氣,香而不膩,氣味很是清心。
她忍不住探頭,朝舞陽公主營帳前看了一眼。
隻見陳頌忙推拒,聲稱魏大人沒有受傷。
那舞陽公主容貌嬌媚,滿頭珠翠,襯得她像隻驕傲的小孔雀,她神色不快:“淩哥哥不聽本宮之令,你是什麼東西,也膽敢不聽?本宮叫你給淩哥哥你就給。”
她嫌棄地打量陳頌幾眼:“也隻有本宮發現淩哥哥受傷,你身為淩哥哥身邊人竟連這都沒發現。”
陳頌把頭埋得很低,千恩萬謝地接了傷藥,舞陽公主方露出滿意神色。
陳頌拿著傷藥告退,舞陽公主又喊:“他不是讓你問問本宮情況麼,怎麼這就走了?難不成不是問本宮的情況?”
陳頌無法解釋,隻好狼狽地又回來。
好在舞陽公主沒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反而認真囑咐:“你回去告訴淩哥哥,本宮知道,若現下跟本宮扯上乾係,他從前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上次是本宮魯莽了,隻是不配這等話他也莫要再提了……”
陳頌哪裡知道霍凜跟公主有什麼官司,隻得胡亂答應一通。
“對了,本宮等會兒會讓禦廚做兩個小菜送去你們營帳,都是淩哥哥愛吃的,你切記讓他用些。”
崇嫣垂下眼睫,沒再聽陳頌怎麼回複的,她看了看自己手中尋常傷藥,將之收起來,默默走開。
舞陽公主營帳側麵,那拉開的一條縫隙在崇嫣離去後悄然合上。
不一會兒,舞陽公主終於放過了陳頌,回到帳內,召來貼身宮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