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麵對主人的質問,特裡一時有些心虛,卻還是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席涅斯不滿地皺緊眉:“既然我把你送了出去,你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在鹿晨的身邊,為他辦事。而不是三心二意地跑到我這裡來,顯得好像是我故意為之一樣。”
特裡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又羞愧地低下頭。他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希望能陪伴在主人身邊,為他效勞。
席涅斯卻是一臉冷淡:“我不需要你的效勞,你既不懂繪畫,也不懂音樂,生而低賤,毫無高貴的才藝,根本沒資格陪在我的身邊。”
特裡的心一陣刺痛,確實,這些他都不懂,可為了主人他願意去學,隻是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因為他隻是低賤的仆從,根本沒有資格碰觸神的領域。
“可……可這一次拉加德來襲,我能助主人清繳妖魔,贏得比賽。”
席涅斯愈發厭惡了:“俗不可耐!我從來沒想過要贏過比賽,這種無聊的比拚根本沒有必要。至於拉加德,弱肉強食,世間法則,沒必要過多乾預。”
特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彆的他都可以理解,可人類是神明的仆從,是虔誠的供奉者。既然神明接受了供奉,按照約定,理應提供庇護,尤其是這種災難來自妖魔。
他抬起頭,想要辯駁,卻碰觸到席涅斯厭惡的眼神,一瞬間瑟縮起來,猶如針紮。
就在此時,尖銳的鳴叫聲從遠處傳來,無數黑影在天空中穿梭,不斷地襲擊著驚慌逃命的人們。
特裡焦急地站起來,期盼地看向席涅斯,希望他能拯救這次人間慘劇。
可席涅斯隻是皺緊眉,深深地審視著自己的畫作,用畫筆換了種顏色,調整著畫麵中的場景。
“真是麻煩,還得重新換個顏色。”
特裡站在一旁,全部都看在眼裡,心如刀割。
在主人的眼裡,這麼多人的死亡,竟然也隻是讓他對繪畫的創作感到不滿。
天空之眼能夠清晰地看到,拉加德抓起年輕的男人,飛快地升到半空中,再鬆開爪子,任其掉落在地上,摔成肉餅。也可以看到,母親為了保護身子下的幼子,任由其用利爪撕開脊背,掏出內臟,也一動不動。
慘絕人寰的場景,令特裡悲痛欲絕,他想起了自己家鄉的人們,想起了一直保護自己的母親。
他沒有辦法,隻能跪下來,不停地磕頭,祈求席涅斯的仁慈。
可即使他的頭已經磕爛,席涅斯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嫌他厭煩地將他驅散到一邊。
瑪門冷眼將一切收於眼中,微斂眼眸,輕輕地推了推自己的鏡框,沒有任何言語。
他比特裡更清楚,這些話語有多麼的無用。
特裡心如死灰地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心臟已經痛到麻木。他沒辦法去責怪自己的主人,隻能痛恨自己的無用。
這一刻,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情緒從他內心滋生蔓延,他握緊拳頭,兩眼無神,打算犧牲性命去阻止拉加德。
就在他準備站起來之時,卻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滋滋……啦啦……
一股熟悉的感覺讓他不顧尊卑地仰起頭,看向天空。
濃鬱的烏雲開始彌補,電光閃爍間,伴隨著雷霆般嚴肅的聲音。
“席涅斯,你這個廢物,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裡作畫,看不到底下的慘狀嗎?”
鹿晨本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但係統提醒他特裡要掛了,為了劇情發展,必須阻止他,他才忙不迭地跑過來,就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
來不及跟席涅斯廢話,他拿起權杖,向前猛地一推。浩瀚澎湃的力量從雲層中傾瀉而下,直朝拉加德而去。
“特裡,瑪門,聽命!打開你們的天空之眼,把所有潛藏的拉加德全部找出來!”
特裡激動地站起身,不顧臉上的血汙,瘋狂調動體內的神力,尋找著拉加德的影子。
瑪門沉默地看了席涅斯一眼,見他依舊專注於自己的事,沒有半分要管的意思,也就低垂眼眸,打開了天空之眼。
因為拉加德已經來到了城市中心,鹿晨為了防止傷到普通人,乾脆瞬移過去,一個個地對付。
上一世學到的劍法,在此時發揮出強悍的作用,根本就不是妖魔所能抵抗。伴隨著雷霆的怒火,拉加德被燒成灰燼,潰散在城市上空。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在特裡和瑪門的幫助下,他大獲全勝。
鹿晨得意地停留在最高的建築物上,審視著自己的戰果。
“特裡,召喚出你的水係元素,將大火熄滅。瑪門,用你的治愈術,為大家療傷。我的神力會庇佑你們,儘管放心。”
源源不斷的神力湧到兩人的體內,分配好的任務,讓兩人通力合作。
城市很快平靜了下來。
鹿晨高舉長劍,將自己諂媚的人設發揮到最大。
“吉拉城的人們,請你們清醒地記住,是父神瑞賜予你們安寧。”
“父神說要有光,就派遣了光明之神,點亮人間。”
“父神說要有風,就派遣了風暴之神,吹走厄運。”
“父神說要有水和治愈,就派遣了神仆,送來了清涼和溫暖。”
“感謝父神吧,是他敏銳的洞察,挽救了你們的慘劇。”
“膜拜父神吧,是他果斷的決定,擊退了惡魔的進攻。”
……
鹿晨是發自真心地在讚美,為的就是維持住自己張揚外向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