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寰宇蝗災
在被馬桶吞進去的一瞬間,超人想了很多東西，比如堪薩斯農場裡旋轉吞出的剝玉米機，比如躲在廁所裡換裝的每一次行俠仗義,比如他該怎麼隱瞞這段影像，或者怎麼騙蝙蝠俠坐上去。
過了很久,又或者隻是他自己覺得很久，克拉克重新睜開了雙眼。
“汪！”佩佩乖巧的蹲坐在一旁，歡快的搖著尾巴，它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顯然是一從馬桶裡出來就跳到了一旁。
克拉克發現自己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馬桶上,而馬桶的正前方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他能透過這扇玻璃看見自己乘坐的宇宙飛船就在下方接駁。
“你上次提交的報告還有些問題……”、“下班了我們去喝一杯吧。”、“嗚嗚我要做黑塔女士的狗——”……
科員們說說笑笑的從他身旁走過，講著稀鬆平常的話題，在行走的人群裡,克拉克坐在馬桶上顯得那麼孤獨而富有個性。
天天找新聞結果自己搞出了一個大新聞的克拉克無助的用手掌遮住自己的臉，幸好他的褲子還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否則所有人都能看見一隻超人從馬桶上原地起跳逃離太陽係。
“汪？”佩佩疑惑的又叫了一聲，低頭用嘴扯了扯克拉克的褲腳。
超人仍舊沒有抬頭,他就像一隻愚蠢的鴕鳥,試圖用把頭埋進沙子裡，渾然不顧裸露在外麵的屁股那樣躲避眼前的事實。
兩隻通紅的耳朵從克拉克的指縫裡露了出來,惡趣味的玩家不再騷擾他,但也沒有提醒他彆人看不見他的事實,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待超人自己平複好自己的情緒。
科員們熙熙攘攘地從他身旁經過,沒有一個人分出一點眼神關注著這個坐在馬桶上搞行為藝術的家夥，發出做狗宣言的科員遭到了眾人的群嘲，他們都認為這個家夥連佩佩的一根狗毛都比不上。
克拉克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但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這裡，也沒有任何人對他多說一句話。
就好像他們看不見他一樣。
想到這裡，超人終於抬起了頭，紅暈已經從他的臉上逐漸褪去，他試探著站起了身體，抬腳走了幾步，已經走遠的人群裡依舊沒人回頭，他轉身觀察那個擁有瞬移功能的馬桶。
馬桶在他沉默的注視下羞澀的扭了扭身，小腰一轉便消失不見。
超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汪！”佩佩扯了扯他的褲腳，示意他往前走。
超人短暫的安慰了一下受傷的小心靈，隨著佩佩指引的方向向前。
在科員們都離奇的離開後，整個月台空空蕩蕩，玻璃牆外的地球永恒久遠的自轉著，星空黑暗而寂靜，仿若深淵。
“啪嗒”、“啪嗒”……
克拉克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清晰可見，隻有小狗奔跑喘息的聲音陪伴著他，他近乎□□一樣單刀赴會，手心裡攥著超級英雄的責任和驕傲。
“?~”
不知名的弦樂器發出了一聲恬靜的音節，超人靈敏的耳朵告訴他這並非是金屬樂器，而是木質，和嘹亮清脆的金屬樂器相比，木質樂器來曆豐富，曆史悠久，富有詩意。
在海盜們的故事裡，常有惑人的海妖發出天籟的歌喉，以此來吸引過路的年輕水手，超人無端想起這個故事，雖然時間地點人物場景各不相同。
但是星空也未嘗不是一種大海，吸引所有迷茫無知的青年，直到他們各自沉戟。
這個就是那個神秘人嗎？超人心下揣測，在短短猶豫了幾秒鐘後，就堅定的繼續走下去。
佩佩將超人引到一個電梯旁，有紅色的花瓣散落在地麵，花瓣為倒卵形，有香氣。
“汪，汪！”它蹲坐在那裡，示意超人去看電梯指示燈。
克拉克隨便按了一下電梯的按鈕。
指示屏上，有綠色的三角形從下往上緩緩移動。
“TA就在下麵，TA在邀請我過去。”
能夠闖入公司係統隨意更改名單的超級駭客，疑似擁有群體暗示能力，故意在所有人離開後彈奏樂器並留下花瓣，雖然種種行為都展現出了女性特質，但是超人可不敢隨意假定他人性彆。
在超人和佩佩都停下腳步後，這裡隻剩下電梯緩緩上升的聲音，沉默的寂靜或許不是神秘人的本意，TA隻是向克拉克展現了星空的本質。
“滴——”電梯到了，佩佩抬腳想要上前。
“乾啥啊？”玩家四腳淩空，疑惑抬頭。
超人看著佩佩亮晶晶的狗狗眼睛：“不了，佩佩，下麵太危險了，我一個人下去，你去通知艾絲妲站長，就說我找到了神秘人的線索。”
“汪？汪！”佩佩叫了兩聲，或許是在回答他。
“撒手！給老子撒手！”玩家撲通的就像一條剛上岸的鯉魚，或是一隻不喜歡被摸肚子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