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人回來,張大伯像是找到主心骨,立刻迎上前,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劉家前幾日無意間遇到這個道士,請對方去家裡看風水,對方說劉家即將大禍臨頭。一問才知,這新媳婦刑克六親,已經克死父母,將來還會克夫克子,不易娶進家門,恐會給夫家帶來滅頂之災,雞犬不寧。
圍觀村民聽到“克父克母”一詞,扭頭就看向張希瑤,卻見她麵色沉靜,看不出慌張,不由納悶。
“劉家想見爹,可大夫說爹得靜養,我不讓他們進去。他們就在院子裡吵鬨。”
張婆子招了大郎,在他耳邊嘀咕幾句,大郎擠開人群走了出去。
張婆子將身上的背簍解下來,交給許氏。
劉家當家人劉勝宗,跟張希瑤定親的人就是他的大兒子。看到張婆子回來,他上前一拱手,“老人家,我與明禮關係匪淺,許下親事,原本是想親上加親。可他不幸墜崖離世。我原本想早日接他愛女過門,也全了我們兩人的交情,不讓他走得不安寧。可是這念頭一興起,劉家就三不五時出現怪事。先是犬子無緣無故墜馬,再是半夜屋子著火,前兒祖墳更是裂開了。我們找來道士,他才道明其中緣由。我劉家根基深淺,犬子與令孫女原本是天作之和。可現下我們劉家是怕了。為避免給我們劉家招來禍端,不如我們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還望諒解。”
村民們聽了劉勝宗的話,也都覺得他們做得對。
換成自家,他們也不敢娶這種喪門星進門。這不是害了自家人嘛。
張婆子之前聽了阿瑤的猜測,她心裡隻信三分。她不相信人會那麼壞。劉勝宗跟老三是同窗,又是好友,怎麼說也是知書達理的讀書人,還是個秀才。心眼沒那麼壞。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她這會兒看到劉勝宗,除去秀才光環,這就是個身胖心歪的惡人。對這樣的人,張婆子打心眼覺得惡心,她冷笑兩聲,“未來親家,我家阿瑤還沒嫁進你家。你就將所有事情推到阿瑤身上,是不是太過牽強?”
劉勝宗不與她廢話,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上前,“他們家依山傍水,是個福音之地。家裡人的八字,我全部算過,無一處錯漏。唯獨你家……”
張婆子被張希瑤打過預防針,現在得到證實,她反而不怕了,她直接跳腳,衝著老道士劈頭蓋臉一通罵,“你個老道士信口雌黃,我兒子是意外墜入山崖摔死的,媳婦是傷心過度,自己想不開隨他去了,跟我孫女有什麼關係,你這喪儘天良的臭道士,到我家信口開河,妖言惑眾,我非把你告進縣衙,讓你吃幾十大板。”
老道士神態自若,捋了捋銀灰白色的胡須,笑道,“老人家,你家現在當家人還在床上躺著,氣數已儘,就不要再禍害下一個了吧。”
劉勝宗也好心好意勸她不要固執,“是啊,老人家,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勸你們顧念家人,彆等人沒了再後悔。我們也是不想再造殺孽。”
這一下子把張希瑤變成殺神。張二伯聽此,臉都黑了,可他對鬼神一說向來敬而遠之,再加上爹最近身體確實很差,連鎮上的大夫都說沒救了,難不成真是阿瑤的緣故?
周圍的村民竊竊私語,“可不是嘛,小兒子先死了,媳婦也死了,老爺子也快不行了,再留這個孽障在家,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想想都可怕。”
“是啊,是啊,這樣的姑娘恐怕誰也不敢要吧,隻能將來進道觀,吃一輩子的素才能來洗清身上的罪孽!”
若有似無的目光落到張希瑤身上,原本他們離她很近,可聽到她刑克六親,大家自動往後退,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似他們在談論的對象不是她。
張家晚輩一臉糾結看著張希瑤。
劉勝宗見時機到了,拿出兩家當初結親時交換的庚帖。
“張家大伯,不是我們劉家執意要悔婚,為了我們劉氏一門永久相傳,我們不得不謹慎,請您收下庚帖,我們兩家婚事就此作罷。”
老道士圍著張希瑤打轉,拂塵甩到她臉上,說出的話更是惡毒,“此女命裡,煞氣太重,命相殘缺,身邊親人恐在有生之年都會引來禍端,還是遠離為好。”
張大伯和張二伯對視一眼,心裡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人群外圍有人驚呼,“快看,老瞎子來了。”
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隻見老瞎子左手拿著拐杖,明明已經瞎了,但他不用人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