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則再次回禮:“幸會,閣下之名,更是如雷貫耳,天下早已皆知,如今能在翰林相識,實乃鄙人之幸。”
楊慎訕笑了笑:“些許虛名而已,哪裡及得上閣下一言得安二十餘萬軍民,開本朝新政,使陛下聖德保全之功。”
楊慎把楊廷和的話聽了進去,承認要想為大明將來執政,當有胸襟,當對惡跡未顯者,明麵上公正對待,也就在這時主動與張璁認識起來,還肯定起了張璁。
“過獎。”
張璁回了一句,心裡對楊慎倒是高看了幾分。
在一旁的江汝璧也不由得流露出對楊慎的佩服之色。
畢竟此時的楊慎的確是士林翹楚,如今能主動折節下交新科進士,還誇讚不已,在這個時代,沒誰不會動容。
而且不隻是張璁和江汝璧有所動容,其他士子也深受觸動,而對楊慎更加歎服不已。
“到底是太傅長子,家風甚正,不以名次交友,唯以才德交之。”
“晚進之輩,固安楊維聰,見過楊修撰!”
楊維聰這時就主動走上前來,向楊慎拱手行了一禮,且同時眸色不善地瞥了江汝璧一眼。
楊慎也回了一禮:“楊解元的才名,鄙人也是早有耳聞。”
“不敢不敢!”
南北直隸鄉試素來含金量高,在天下士人眼裡,這兩地鄉試解元比殿試一甲還要有價值,所以楊慎便稱楊維聰為解元。
在文人士大夫麵前,楊慎自然不會像在錦衣衛駱安麵前一樣傲慢,對士大夫該有的尊重還是會有的。
而楊慎也因此很得翰林清流們敬重與欣賞,讓翰林清流們沒有感覺到楊慎有何傲慢的地方,隻覺楊慎禮賢下士,大度有高風,不愧為名門子弟。
於是,一時間,許多翰林都在聞知楊慎來後,就都往楊慎這裡聚攏了來,紛紛向楊慎見禮。
楊慎自然也早習慣了這種現象,所以倒也應對的很從容。
隻一向不怎麼喜歡往人堆裡混的江汝璧因為人越來越多,就不知不覺地躲在了張璁身後,且對張璁說:
“我們要不先走吧,這麼多人,怪沒意思的。”
而這時,上一屆的狀元舒芬也走了來,主動拱手向楊慎見了一禮,且問著楊慎:“不知太傅如今身體可好了些?”
不待楊慎回答,楊維聰便說:“太傅也是為國操勞所致,確定輪序之統,還在陛下進京之前,穩住朝局,除奸佞,裁冗員,撥災款,樁樁件件,皆勞神勞心,可堪國之柱石,天下君子,誰不想太傅早日痊愈,重回內閣,輔弼天子,早複弘治之治。”
“正是,我等隻盼太傅能病愈,而早定大禮。”
編修許成名這時跟著說了一句。
舒芬跟著頷首:“眼下內閣,順德當國,安民之心甚足,但定禮除奸之力不足,雖有大惠於民,卻難有大謀於國,我等隻望太傅早回內閣,使禮定國安。”
“承蒙諸位掛念家父。”
楊慎這時拱手行了一禮,且道:“實不相瞞,家父之病如今已漸好,飯量增加了不少,據大夫言,再調理一些時日,就不用再吃藥,隻日常飲食注意即可。”
“這可是社稷之福,蒼生之福啊!”
楊維聰立即讚歎了一聲。
許成名也跟著笑說:“如此看來,太傅重回內閣之期指日可待!”
楊慎也微微一笑,隻在這時看向張璁,向張璁行禮後說:“早聞閣下對《禮記》頗有見解,不知閣下對大禮如何看?”
“禮自當要正。”
張璁回了一句。
楊慎不禁大讚一聲:“說的好!”
然後,楊慎拱手一拜:“改製清田是為安民,不得不行,但禮是為安國,也不能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