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接著又問:“百姓們現在居住是什麼情況?”
“皆住簡易棚屋,按陛下所吩咐的,編入六衛,分裡甲聚居。”
夏言回道。
朱厚熜又問:“防疫怎麼做的。”
“皆挖有排汙溝與糞坑,且遠離水井,各裡交通之道,皆夾種桑柳,既阻風沙蓄水,也便養蠶編筐。”
夏言回道。
朱厚熜點首:“棚屋還是太簡陋了,眼下未到冬季,倒是不怕嚴寒,但將來住房這塊得改善,不過現在說這個還早,學校才是最要緊的,教化為重,既然皆已為京畿親軍衛軍戶,就應該語言統一,風俗統一,認知統一。”
“陛下說的是,但百姓初得田地,從小孩到老人,白日皆不得閒,皆忙於田間事。”
夏言回道。
朱厚熜笑著回道:“可以晚上上夜課嘛!各衛恢複衛學,衛學設三等之班,分彆為啟蒙班,速成班,掃盲班,總角之童進啟蒙班,半大小子進速成班,成人進掃盲班,各分男女,教材,朕會組織翰林官來編寫,你隻先把班分好,老師選好,不去者,不能不懲,去了學的好的,不能不賞。”
夏言不禁怔在原地。
“夏卿!”
朱厚熜喚了一聲,夏言才回道:“臣在!”
“可記住了?”
朱厚熜問了一句。
“回陛下,臣已記住。”
夏言慌忙回了一句。
朱厚熜接著又問夏言:“軍校安置了多少?”
“回陛下,已安置三千二百五十七戶。”
朱厚熜頷首:“不錯!”
軍校都是一人一戶。
安置三千多戶軍校,說明有被裁汰的三千餘名軍校被召了回來,沒有回邊鎮,也沒有變成盜賊。
接著。
朱厚熜又看向樊繼祖問道:“京畿道違法作惡之情況如何?”
“回陛下,倒也不多。”
樊繼祖回道。
朱厚熜頷首,成了饑民流民還沒有為盜,自然是屬於比較守規矩的,暴力傾向不重。
樊繼祖則繼續說道:“但同在進京途中一樣,也還是會零星發生幾起作惡之事,多是調戲或強汙女眷,蓋因被安置的百姓,多是鰥夫或未婚青壯,而女子甚少,故難免有因情而惡,因色而壞的。”
“過分的還是要按律處置,但堵不如疏,還是要多從外麵招募女眷來,與之結婚成家,這也利於人口繁衍。”
朱厚熜說了起來,且問著夏言:“清理出的京畿莊田預計會有多少剩餘,能否容納新增人口。”
“回陛下,再增五萬餘人口不成問題。”
夏言回道。
朱厚熜點頭:“那就派人去受災之地去招買女子。”
夏言拱手稱是。
“各衛要編立衛約,作為對朝廷律例的補充,年底組成一次考選,從掃盲班中選精明乾練者為各衛監理,同經曆官。”
朱厚熜這裡又對樊繼祖囑咐起來。
樊繼祖拱手稱是。
接著,朱厚熜又看向戴儀吩咐說:“農閒時,組織被安置的軍校,並挑選民壯,編組各個巡防隊,負責剿滅來犯虜盜,定期操練與學習,教學之官,朕會從錦衣衛老經曆官中選,另外,兵械的話,朕會讓內帑撥予,也會給巡防隊餉銀。”
戴儀拱手稱是。
朱厚熜說到這裡,就背著手,走到殿外,迎風而笑著說:
“朕知道,這些都需要花錢,所以,你們合計一下,報一個預估要花多少銀子的清單給朕,年底核算,爭取京畿道早日實現不由朕出內帑貼補就能自負盈虧,乃至能夠開始上繳錢糧。”
“今日就到這裡吧。”
朱厚熜將手一揮,就乘輦回了清寧宮。
“好熱!”
而朱厚熜一回清寧宮,王春景就一邊拿著扇子過來給朱厚熜扇風,一邊說:“適才太後派夫人來請,讓皇爺抽空過去一趟。”
“為的是什麼事?”
朱厚熜聽後不禁問道。
這時,黃錦走了來:“回皇爺,奴婢打聽得知,據太後身邊的夫人說,是丘公公挑唆太後為兩位國舅爺請賜莊田兩千頃。”
“為的是看皇爺是不是真心要厚待張家,丘公公說這次皇爺下旨清理莊田,已清理出了不少莊田,求賜個一兩千頃也不過分。”
朱厚熜聽後心裡火起:“這太監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