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立即坐了過來,笑道:“給小弟也賞一碗唄?”
“你自家沒有吃的啊!”
張鶴齡忙把碗裡的粥喝了個精光。
張延齡道:“這不是心疼一下子砸這麼多銀子嘛,能省著一點是一點,等還了賬夠了本再說。”
“我也就這一碗了,剛喝完。”
“你自己忍會兒,等進宮去找姐姐要吃的吧。”
張鶴齡打著嗝道:“不過,說起這皇店的事,我現在想想也心疼,一下子砸進去這麼多銀子,還欠了一筆債,讓人心裡不踏實啊!”
張鶴齡說著就問張延齡:“你說陛下將來要去外麵開采礦石,是真的嗎?”
“必須是真的!”
“要不然,陛下不會這麼大方,給我們這麼多賞銀,又貸給我們這麼多銀子。”
“哥,我們要相信陛下!”
張延齡回道。
“有道理!”
張鶴齡點首。
“哥,你這裡真的沒吃的了嗎?”
“弟真餓了!”
……
“這兩外戚是沒長腦子嗎?!”
啪!
一深宅大院內。
某穿猩紅官袍常服的朝廷大員將手裡的倭扇重重摔在了地上,還厲聲罵了一句。
語氣裡有明顯的失望感。
“在這個時候與朝臣們爭利。”
“難道他們就真不在乎朝臣們為他們姐姐外甥爭名分這事?”
“這樣的話,誰還願意為他們張家力爭讓天子隻認他們張家為母族?”
這朝廷大員喘氣不已地在心裡怒斥著。
“老爺息怒。”
“這都是小的無能,讓本屬於老爺的皇店被外戚奪去了,還害得老爺動了肝火。”
“小的該死!”
李登這裡則叩首不挺地請起罪來。
這朝廷大員這時倒冷靜下來,而擺手道:“不對!”
“這兩外戚素來除了強占民田和放貸外,彆的也不會,如今這麼就變得聰明了,想著花錢來買皇店?”
這朝廷大員想到這裡就看向李登:“你去打聽打聽,查清楚,是誰挑唆的他們!”
“如果是陛下,就更不好爭禮了。”
這朝廷大員接著就喃喃自語起來。
李登叩頭稱是,然後回答說:“小的倒是在青樓聽到一個傳聞,說天子本來沒打算賜兩國舅爺銀子的,就是因為丘公公在太後麵前進了讒言,要為兩國舅索要賜田,天子才不得不與元輔商議後,改為賜銀,畢竟天子初登大位,也不好真的就拒絕為兩國舅示恩。”
“丘聚?”
……
清寧宮。
朱厚熜看著兩份鮑忠送來的這些契書,眉開眼笑起來,且對太監麥福吩咐說:
“傳朕旨意給先生,讓《育民報》好好誇一番兩國舅義買皇店的事!”
“也讓內閣降旨褒獎兩國舅。”
無論如何,這次張鶴齡和張延齡都算是間接地為自己立了功,畢竟把他用內帑賜出去的二十萬兩又通過買皇店的方式還回來不說,還借了他一筆二十萬兩的貸款。
另外,他們也讓這兩處皇店賣了個好價錢,拆穿了奸商的虛偽麵目。
而朱厚熜對此自然是要表彰一下的,然後順便也能惡心一下那些想讓他將孝宗認成親爹,想將這兩外戚認成親舅舅的朝臣們。
因為朱厚熜記得很清楚,曆史上,那些護禮的守舊大臣,為了堅持朱厚熜認孝宗為皇考才是政治正確,而魔怔到要求朱厚熜對屢次犯錯的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予以優容乃至縱容的地步。
所以,朱厚熜倒想看看,自己現在很禮待這兩外戚,還讓他們很努力地不讓朝臣們賤買皇產,且予以表彰後,這些朝臣們會不會也還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