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儲陳述了理由。
朱厚熜聽後頷首,看向張璁:“你怎麼看?”
張璁不由得擱筆,立在朱厚熜和梁儲中間的一張臨時搭設的案子後麵,拱手道:“回陛下!臣以為先整頓鹽務確實是穩妥之舉。”
“治大國如烹小鮮。”
“先小翻一下再大翻,倒是有三個好處。”
張璁回道。
朱厚熜聽後問道:“哪三個好處?”
梁儲這裡也微微一笑,看向了張璁。
“一是現在願意做事改動天下之利的官員少,所以不宜做全國性的改革,譬如清丈天下田畝與整頓天下海貿與邊貿,隻能先集中願意做事的官員去整頓鹽務。”
“二是得罪的人不算太多,算是先易後難,慢慢讓天下人習慣,也可以借此先立威先立模範。”
“三是還可以借此先曆練一批人,為接下來全國範圍內的大改革做準備。”
張璁這麼說後,朱厚熜點首:“倒是有條有理。”
“元輔對此怎麼看?”
朱厚熜問起梁儲來。
梁儲道:“臣本以為張師傅隻是於禮法精通,但沒想到於庶政也甚有見地,勘為輔弼良才,臣為陛下賀也!”
“陛下過獎。”
“元輔也過譽了!”
張璁不由得謙虛一下。
朱厚熜擺手笑道:“那就這樣做吧,先整頓鹽務,以賑災的名義,先派人去調查,理清楚怎麼整頓,整頓後會對哪些人增利,對哪些人損利,哪些人可以拉攏。”
“朕就派你去,以戶部右侍郎官任欽差!”
朱厚熜看了張璁一眼:“不能隻是待在中樞,那樣看不清下麵的。”
“臣遵旨!”
張璁忙激動地回應了一句。
梁儲也起身道:“陛下聖明!”
接下來。
在經筵結束後。
梁儲就乘著堅硬晃動的肩輿回了內閣。
一路上,看見大臣和內廷雜役皆在他視野下方,讓他頓覺舒服不已。
而蔣冕和毛紀在梁儲看見這麼回內閣後,也頓時酸味倍增。
“陛下真是厚待老臣啊!乘輿宮禁內,應該很舒服吧?”
為此。
毛紀還不由得對蔣冕如此說道。
蔣冕則道:“太傅當年都沒有此恩遇。”
兩日後,楊宅。
楊慎見楊廷和又眉頭微擰:“父親為何又生氣了?”
“老夫都沒乘肩輿於宮禁過!他梁順德有何資格?”
楊廷和點了點麵前的一份報紙說道。
楊慎道:“天子是真厚待大臣!”
且說。
次日又是經筵日。
梁儲便乘肩輿來紫禁城,參加經筵。
但在進皇城前,就突然有一布衣癩頭大漢持刀朝梁儲衝了來。
“拿住他!”
梁儲的護衛立即大喊。
緊張不已。
梁儲自己也呆在肩輿上。
屆時。
奉旨暗衛梁儲的錦衣衛聾啞便衣已擒住了此人。
朱厚熜知道後下旨停止經筵,在文華殿親審此人:“你為何行刺元輔?”
“說實話,可免淩遲之罪。”
朱厚熜接著又說道。
“我家老爺讓我做的,聽老爺說是陽明先生之意。”
“王陽明?”
在場諸官與錦衣衛皆大驚。
朱厚熜又問:“你老爺是誰?”
“伍文定,我是他家丁,跟他進京的。”
朱厚熜擺手,冷笑道:“你撒謊!”
“你根本不是伍文定的家丁!”
“我是!”
這大漢回道。
朱厚熜則讓人把幾個錦衣衛叫了來,然後問道:“他們是誰?”
大漢看了自己麵前的幾個錦衣衛官一眼,然後搖頭:“他們自然都是錦衣衛!”
“但伍文定就在這些人裡。”
這大漢聽後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