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斬殺豪奴成河,杖殺士族胥吏!
說話者乃是應天巡撫吳廷舉。
吳廷舉當下的官職全稱是都察院右都禦史總理糧儲兼巡撫應天等處地方。
按理。
吳廷舉來當有快騎嗩呐開道。
但因是來鬨市,為免擾民,吳廷舉也就沒讓人吹嗩呐,快騎也改為步卒隨行。
直到現在。
吳廷舉這麼說後,才下令道:“舉王命旗牌!”
這時。
嗩呐才吹響。
數十麵旗牌迎風而立。
隨行官軍開始橫矛驅趕附近百姓,而隻將周尚文等勇衛營將領和金坤等生員與豪奴圍在中間。
金坤看旗牌是應天巡撫吳廷舉的旗牌,便忙跪了下來。
“你是欺周總兵沒有執掌地方刑名之權,還是沒把皇恩國法放在眼裡?!”
“摘了他們的方巾!”
“上枷拷,然後再問彆的事!”
“涉嫌逮拿天子親軍的豪奴全部押去各市處斬,以告鄉民,再有豪右家奴敢隻奉主命不顧國法而辱天子親軍者,皆如此例!”
應天巡撫,才是真正得天子承認的“南直王”,有可以先斬後奏和直接奪士子功名的王命旗牌。
所以,吳廷舉這話一出,數十帶甲標營悍卒就將金坤等生員摁在了地上,且將他們頭上象征士子身份的方巾摘了下來。
同時。
他們的家奴也被帶走,押去了鬨市,而大喊饒命。
金坤等已是大驚失色。
他們沒想到,吳廷舉這個文官會沒有選擇站在他們這邊,而是先嚴格追究起他們的逾矩之事來,而且竟如此嚴厲,大有要認真維護皇權威嚴的意思,沒有為了士權可以壓製皇權,而故意裝瞎,忽視這裡麵存在的士子亂法之細節。
南直科舉乃天下最卷的地方。
鄉試錄取率比全國會試的錄取率都低。
院試難度比其他地區的鄉試還高。
甚至,因為讀書人多,所以有被剝奪功名者將難以再重新科舉的不成文規定。
所以,他們被摘去方巾就等於徹底被斷了政治生命。
故大驚之餘,金坤等也恐慌不已起來。
“我們不過是一時激憤,才忘了國法,還請中丞開恩啊!”
金坤不由得在這時大聲喊了起來,且淚流滿麵。
其他生員也紛紛求饒。
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才的得意之色,更是都蕩然無存,隻後悔為背後的鄉宦靠山出頭栽贓陷害天子親軍。
哢嚓!
他們的豪奴也在這時紛紛被斬。
各個肥大的腦袋當場從脖頸處斷裂,血流如注,而漸漸成河。
這些豪奴雖是家奴,但靠著主家的勢力,在當地也成了富戶,不少更是田地千畝萬畝的地主,也是直接欺壓把南直底層百姓的階層。
此時被斬,許多百姓不禁暗自稱好。
而也同這些家奴一樣是當地士族附庸的商賈紛紛喪膽,開始因之前為難天子親軍的事坐立不安起來。…。。
許多也準備著按主家吩咐為難天子親軍的也紛紛不敢再這樣做,而是急忙跑回家,準備將突發的情況告知給主家。
周尚文這裡向吳廷舉拱手作揖行了一禮:“中丞!”
吳廷舉回了一禮,說:“公因不好直接處置當地士子百姓,故為避免起兵民衝突,而選擇隻委屈勇衛營,著實令人可敬!”
“然這裡有奸邪之人,不達到激起兵民衝突的目的不罷休,若不是中丞來,在下也隻能先屈殺自己的兵卒,如今在下威信得護,兵怨得解,多虧中丞及時相助。”
周尚文對吳廷舉致謝起來。
吳廷舉笑著道:“皆是為朝廷做事,乃本院份內,而非私義,何必言謝!”
接著。
吳廷舉又說:“貴軍接下來大可放心,誰若再為難你們,本院出馬,這樣他們也怪不到你們頭上。隻是,你的這個兵,到底涉嫌偷盜民財的公案未結,得暫時由我看押起來為妥。”
周尚文點首,就讓那士兵暫時由吳廷舉的人看押了起來。
而這士兵也很配合,他自己也覺察的出來,這吳廷舉不是想要自己命的人。
吳廷舉這裡則對自己的人吩咐說:“傳牌票於此地縣令,本院要見他,且要在他的縣衙設察院,並責問他縱容劣紳刁民興風作浪之事!讓他立即來回話!”
“是!”
不多時。
昆山知縣白泰就疾步趕到了吳廷舉這裡。
白泰一來就滿頭是汗跪了下來:“未早收到中丞牌票,故迎接來遲,還請中丞恕罪!”
吳廷舉則俯身看著跪在地上的白泰:“無妨,我也是為了不擾你公乾,所以未先發牌票,隻突訪來此。”
接著。
吳廷舉又看了一眼白泰腳上的雞屎說:“你去乾什麼了?”
“回中丞,本縣剛剛發生了一件大案,據報,本縣一叫童善的小販,在賣雞時,因勇衛營的官軍強搶其所賣之雞,而起了爭執,也就被這官軍所殺。卑職接到報案後,就親自去現場查看了。”
白泰回道。
吳廷舉道:“事涉天子親軍,自當慎重對待,你親自去查驗,無可厚非!”
接著。
吳廷舉又問白泰:“你可查到什麼了?”
“卑職也才剛去不久,隻確認到那童善確實中刀,失血過多而亡。”
“另外,昨日確實有勇衛營的官軍去找他買過雞,與他起過爭執,有附近百姓可以做人證。”
白泰回道。
吳廷舉聽後頷首:“雖說如此,但事涉天子親軍不可不慎重,你要知道,冤枉了天子親軍,可不是小事,但是,作為父母官,也不能不為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