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秋眉頭一皺,冷不丁對這許妙娃葫蘆裡賣的藥有些疑惑。
“何故替我遮掩?”
“因為相比於真相,你更重要。“
無視許知秋古怪的眼神,許妙娃侃侃而談:
“你體內身懷我合歡三大重寶,你若死,雞飛蛋打,這損失我們承受不起。”
“而要想將寶物從你體內剝離,這中間又少不得需要你的配合。”
“我們也清楚你的脾氣,刑訊威逼對你都沒用,倒不如開門見山,與你立個君子之約。”
“嗬,君子之約……”
許知秋臉上毫不掩飾那份鄙夷,
“整那些彎彎繞乾啥?乾脆點,你捅我三刀我捅你三刀得了。”
“這份約定的籌碼足夠令你動心。”
“最讓我動心的事就是你們全都死絕了。”
“我請你不要帶著情緒。”
“我請你不要想得太美!”
許知秋忽的拔高了音量,
“我自認不是個迂腐到不知變通的人,卻也沒下作到放棄自己的底線。”
他盯著許妙娃,語氣如冰山般不可撼動:
“咱們道不同,不相與謀。”
許妙娃臉上終於有了些慍色,
“你是吃準了我們投鼠忌器,不會殺你麼?”
“要麼動手,要麼滾蛋。”
許知秋一副光棍兒做派,這就朝她下了逐客令。
忽的想起來一出,又補了一句:
“哦對了,今天晚飯我打算吃素,你記著通知廚房改一下菜譜。”
“……”
許妙娃深深看了他一眼,卻並未發怒,反而點了點頭,
“好。”
“……”
許妙娃出去了。
她走之後,許知秋不由得陷入了頭腦風暴中,難以自拔。
“這女人……我咋摸不準她的脈呢?”
…………
院外正守著兩位合歡高層,見許妙娃出來,其中一個臉色有些難看。
“代掌門,您何故對他如此……如此……”
“如此軟弱?”
“這……屬下不敢。”
“老實說,我一心修行,本無意掌門之位,但眼下宗門危難,不得已才接過這挑擔子。”
許妙娃歎息著,掩去眼神中的疲倦,
“眼下多事之秋,聖教其餘三大門閥對我合歡日夜窺伺,虎視眈眈。都這個時候了,若我們再去抱殘守缺,不思改變,那最終就隻能是走向覆滅。”
聞言兩個下屬相覷,皆是一臉複雜。
“可他能答應麼?萬一他咬死了不肯,那我們……”
許妙娃沉吟一番,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應該會的。”
二人一時無聲,
直到另一個問起旁的問題:
“因聖火缺位已久,無法將妙園中那些爐鼎煆燒成藥,可維持每日的藥材消耗亦不是小數目,為免於浪費……請代掌門示下,是否將那些爐鼎送去欲園供弟子采補?”
“不,把他們都放了吧。”
“什麼?”那屬下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許妙娃重複:
“放了吧,改變總有開始的一天,就從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