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那牌位上沒有名諱,隻在眉頭上刻有“三一”兩個字。
“這是誰?”他不禁問。“你師爺。”
“既是師爺,為什麼不寫名諱?”
“還不到時候。”
說這話的時候許知秋有些臉紅。
古人說成家立業、光耀門楣,可他眼下一事無成,實在是沒臉寫老恩師的名諱。
毋重光歪著頭想了想,乾脆化身好奇寶寶,又問:
“那三一是什麼?”
許知秋皺眉,“我之前沒跟你說過麼?”
“沒啊。”
一臉尷尬:“……咱家。”
“那咱家在哪兒?”
“……待建中。”
“咱家裡還有彆人麼?”
“目前還沒有……當然將來會有的。”
“哦。”毋重光低頭摳起自家的手指頭,也不知想著什麼。
見他一時沒話問了,許知秋暗自鬆了口氣。
拍了拍他的後背,
“行了,自個去院裡練功去吧,下了樁自己去藥桶裡泡一個時辰,我在這跟你師爺聊兩句。”
“是。”
毋重光便自己到院子裡站樁去了,隻留下許知秋一人,盯著那空白的牌位一陣發呆。
檀香繚繞,縹緲的煙氣繞梁不休,似乎也卷走了他幾分思緒。
“師父啊……您有孫子了。”
他對著牌位自顧的講著:
“弟子無能,上輩子徒弟沒當明白,這輩子卻當上師父了,一時真有些……”
“弟子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真怕乾不好這個差事,反倒誤人子弟,壞了咱三一的名聲。”
……
修道一途,講究個財侶法地。
法,他已得逆生心決,另有那內景中各家各門的功法秘要,可相輔相成。
照這麼鑽研下去,未來突破逆生三重,甚至三重後的“返一”,料想都不是問題。
財地兩項麼,眼下雖然稀缺,但隻要存著經營的心思,未來總能掙到。
至於這侶,普天之下,似他這般身兼百家之長的,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因此無從談起。
那麼除此四項之外,對他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就是宗門的建設了。
而這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傳人,是徒弟。
如今大徒弟也有了,
可這師父該怎麼當,他一時卻拿不準路子了。
有話說了: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你沒當過師父,那你有師父麼?
他講話了:豬怎麼跑他是見過的,師父他也是有過的,可真輪到自己上手了,心裡卻還是沒底。
是高冷點?
或是隨和點?
或是嚴肅點,棍棒為先?
或是大大咧咧,粗中帶細?
或是保持一幅威嚴模樣、克己複禮,讓弟子又敬又怕?
總不能和徒弟打成一片吧,那還是爺倆兒麼?
具體該拿一套怎樣的“範兒”,這是他當
倒是有一個顛不破的方針——因材施教。
麵對內心情感缺失的,得哄著來。
麵對女乾猾淘氣的,得揍著來。
麵對聽話懂事的,得提點著來。
可對於毋重光這類腦子裡有想法,偏偏情商低的,又該怎麼搞呢?
總不能“讓”著來吧?
“嘶……不行真讓著來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