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隻見一頭騾馬拉車,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那車上裝著大小雜物,都是些舍不得扔的箱子櫃子桌子椅子捂的……晃晃悠悠的開進了河陽城地界。
毋重光一邊趕車,手裡還抱著條狗崽兒,時不時逗弄一下。
忽的瞧見前方陣仗怪異,不由得對車上的許知秋道:“師父,那好像是接咱們的。”
“不用好像,就是。”
許知秋眼皮也不抬,麵對四周百姓們的議論指點,他老臉微紅,用袖子把頭蒙住。
他本不是講排場的人,
可此次出行大包小裹的,活像個泥腿子搬家,逼格確實低了些。
好歹馬上也是一派掌門了,這麼一整實在覺著有點跌份兒。
雖說先師曾教導——思誠者,不自欺,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可他畢竟還沒修行到家。
原則上的大事他拎得清,放得開,偏偏是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卻擰巴傲嬌起來了。
心中想著,等開山之後,是該注意一下自己的“逼格”,可不能失了掌門威嚴。
招人笑話。
…………
還沒等車開到地方,那中年秀才已經迎上前來。
“哎呦!毋師兄麼這不是?幾年不見越來越出息了,差不多該討媳婦了吧?”
拉著毋重光的手,上下掂個不停。
明明是個中年,卻管十四歲的毋重光叫師兄。
“王大哥,你又逗我。”
毋重光有些靦腆。
後麵許知秋下了車,那秀才神色一正,立刻上前要朝他跪下。
“弟子拜見師傅!”
可腿彎到一半,卻被許知秋抬手攔下。
看著他身後的樂隊班子,許知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整個兒一個市領導考察的排場麼!
“我說子服啊,我知你的心意,可你也不用把陣仗搞得這麼熱鬨吧?”
“師傅哪裡話?”
中年秀才叫王子服,三年前科舉落第,回鄉時半途撞見一個賊人采補良家婦女,他不知深淺,仗著年輕時練過的幾手花拳繡腿,就要上去行俠仗義。
詎料,那賊人原來是合歡派封山後遣散的外門弟子。
正經的邪修。
凡人衝撞一個修士,那結果可想而知。
他被打得奄奄一息,那修士還費儘心思折辱他,說可以讓他也嘗嘗那婦人味道,與他做個同靴之友,憑此可饒他一條性命。
可這王子服頗有氣節,寧死不從。
就在將死之時,恰好被外出的許知秋和毋重光撞見,解了危機。
許知秋看他人品不錯,也有些煉炁的資質,於是引他入了道途,傳了他包括《達玄掌》、《入鬆風》和《五鬥解酲》三門手藝。
自此以後,這王子服就視他為師。
持半師之禮,口稱“師傅”。
師傅、師父,一字之差,也是有根本分彆的。
傳道、授業、解惑,前者隻占其中第二項,
而後者全占,所以才當得一個“父”字。
“師傅,院子給您租好了,按您的要求短租十天,裡麵用具一應齊全。”
“那可麻煩你了啊。”
因這王子服頗有家資,所以毛遂自薦,當了三一門的第一位大金主。(就跟的盟主一個意思)
這幾日在河陽城的一應花銷,都是人家提供的。
“哎呦可彆這麼說!”
王子服連連擺手,
“弟子還在山海苑備了一桌酒席,就等著給師傅您接風呢,還請您老不吝賞光啊。”
許知秋聞言,卻是有些抱歉的拱了拱手:
“這可不巧啊,我和故人有約在先,料想他們今天也該到了。”
【還在卡文,再欠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