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語氣沉重,說著話把頭偏過一旁,竟似有些委屈。“是對她不放心還是對我不放心?”
“……”
陸雪琪默默不語。
饒有意趣的盯著她賭氣似的俏臉,許知秋嘴角扯出一抹揶揄的笑。
他可不會哄人:
“好了彆鬨了,留下吃了飯再走。”
說著轉身往前山去了,
陸雪琪頓了頓,默默跟上。
當日回山之後,陸雪琪免不了被水月一頓訓斥。
但些許申飭,對這個一顆心全在外麵的弟子,自然是不頂用的。
本來對於許知秋的為人,陸雪琪是完全不懷疑的。
可一想起那金瓶兒煙視媚行的妖嬈姿態,陰損狡詐的合歡邪術……
心裡不禁就百般的沒底,一萬個不放心。
這幾日來,陸雪琪可謂是輾轉反側,夜夜失眠。
心中的隱憂猜忌,如雨後雜草般越長越盛。
本來男兒好色,如同女子愛美,都是天性使然。
萬一那金瓶兒無節操下線,腆著臉做出什麼不知廉恥之事。
而許知秋恰好又沒把持住……
一念之差,悔之晚矣。
想到這裡,更是不遑寧處。
若非礙著青雲弟子的身份,陸雪琪恨不得馬上搬到三一門去住。
日夜守著,方才安心。
當然這畢竟不合禮數,於是隻能退而求其次。
陸雪琪在三一門內部成功發展了一個線人——渠娘。
二人也不知什麼時候搭上的線兒,可能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
關係飛速進展,幾乎成了換帖的姐妹兒。
每日以丹青之術,遞送消息,了解情況。
可歎許知秋一介孤家寡人,又不是宮裡的皇帝,每天乾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菜居然都有人暗中記錄。
快趕上《起居注》了。
這一日夜裡,許知秋泡熱水澡的功夫,正巧抓住院牆上偷窺的渠娘。
“你說給你個下院院長你也不乾,一天到晚淨整這些下作的勾當,怎麼,要反天?”
渠娘卻一臉不忿:
“我是深恐你許大門長晚節不保,所以才盯得緊些,好不給那妖女可乘之機。”
“哼哼!”許知秋頗為齒冷,“我謝謝你目女乾我。”
渠娘不以為然:
“這些日子,你與那金瓶兒時常共處一室,每次待上起碼一盞茶時間,到底乾什麼呢?”
“這話到底是你想問,還是雪琪那丫頭托你問的?”
渠娘向他告饒:
“門長,不是奴家亂嚼舌頭,你且照實說了,也好讓她睡個好覺。”
許知秋歎了口氣:
“這裡麵沒什麼齷齪,隻是那金瓶兒姹女媚使得獨到,於我下屍演化大有裨益。”
這幾日,每次應對金瓶兒的姹女媚時,下屍演化愈發明顯。
以往下屍的形象不過是個粗糙女鬼,細節一片模糊,難辨真容。
現如今,已經略微顯出些許眉眼輪廓了。
隻待下屍顯化完全,便能著手斬去。
所謂斬去下屍,並非徹底斬去世間情愛,更不是從今以後就不跟女人玩耍了。
不然直接揮刀自宮,恐怕還痛快些。
下屍斬去,是心靈修為上的躍進,是道行成就。
是使自身不耽於欲望,不為情愛束縛住內心,讓身心都輕裝上陣。
隻是他眼下有個疑惑,屆時完全演化之後,那下屍的形象,又會與誰相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