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許知秋用儘可能簡短的語句,和她解釋起了其中關竅。
然話語畢竟空洞,
既然時機早就成熟,此刻,不妨實際做上一遍。
“當以赤誠之心,凝結慧劍,是為斬屍。此屍一斬,便等同於把你在我內心中徹底斬去,致使空空亦空,無無亦無……”
許知秋說著,手中似是虛握著一柄寶劍,往那下屍一斬。
並沒有任何斬過物體的聲效。
唯有那下屍構成的金瓶兒,開始扭曲、變形、最終消散。
許知秋閉目感知,確實,道行又有增進。
金瓶兒怔怔看著這一幕,似乎一時難以出神。
許知秋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她:
“此事說起,還是我利用你多些,如今看來,該向你道歉。”
“道歉?嗬……”
金瓶兒慘笑一聲,身子搖晃起來。
“我懂了,你是想用這些東西,向我討個心安,對麼?”
她自詡天資聰穎,可剛剛卻在這件事上犯了傻,遲鈍了。
“許門長真是客氣了呢,小女子何許人也?也值得您如此勞心傷神?您也不必用這些好處砸我……”
她指著桌上的件件寶物,瞪著許知秋,眸光陡然銳利。
“這些東西,不用你給,我自己奪!”
說罷,眸中綻起粉色光暈,聲冷如淵:
“姹女媚!”
大成的姹女媚被她使出,這次不同於上次淺嘗即止,未越雷池。
此次出手,乃是奔著徹底製住他,掌控他的一魂二魄而來。
然而,麵對她目下的最強手段,
許知秋除了眸中泛起一輪金輝,其餘毫無所動。
“噗——”
金瓶兒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向後倒退兩步方才站穩。
她臉色慘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不,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
許知秋斂去金睛,指尖隔空點在她胸口,製止反噬蔓延。
“我早說過,姹女媚,對我沒用。”
能掌控天魔咒和風後奇門的心性修為,又豈能被區區姹女媚製住?
“……”
金瓶兒此時竟已無話可說,目光四下踅摸著,就是不肯看他。
見她如此,許知秋也沒有再與她說什麼。
說起這番糾葛本身,起初雙方目的都不純粹。
按理說相互利用,各取所需是最理想的。
可不巧的是偏有一人認了真,入了扣兒。
最難消受美人恩。
既然注定要做陌路人,又何必給人家一個鏡裡觀花的期待呢?
那不是坑了人家麼?
許知秋向來求個心念通達,問心無愧。
所以,才會有今晚這出濫大街的戲碼兒。
當然,除開這個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八年了,他也想同合歡,徹底做個了斷。
……
轟!
深夜中,響起一聲破碎的動靜。
門窗被絞成木屑,瓦片被摧成齏粉,屋舍被摧垮了半邊,黯淡的月光照進堂內。
許知秋看著身前,那落滿塵灰碎屑的桌麵。
上麵的四件寶物仍安靜的擺在那兒,沒動分毫。
而金瓶兒的身影早已躍入黑夜,消失不見。
“欸……”他倏而歎息,“何必這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