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在白塔哨向中推選出一個本學年度的風雲人物的話, 那麼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可能都會投給陸琛一票。
自新學期開啟的幾個月以來,這個本來隻在白塔同級部學生中稍微有點名氣的A級向導徹底出了名,幾乎在白塔無人不知。
每當談論到陸琛,人們有可能會為他與邶家長子間的愛恨情仇好奇, 也會鄙夷於他偽造匹配度騙婚的行為;但更會驚異於其創下的白塔曆史上選課數量最高記錄和他在每節選修課上出人意料的優異表現。
在這些年輕哨向茶餘飯後的閒聊抑或白塔匿名論壇中的帖子裡, “陸琛”這一關鍵詞被觸發的幾率格外的高。
“最近大家好像都在討論陸琛, 這人不就是一個騙婚失敗的A級向導嗎?有什麼特彆的?”
如果有狀況外的人如此發問, 而後便會瞬間門被海量的回複淹沒。
“特彆?那他可太特彆了——就問問一口氣選修十五節課的卷王向導你見過沒?”
“救命, 你難道沒看論壇上的那個陸琛的機甲實操錄像嗎?他可是都把柏上將給打敗了!還用的是柏開霽的成名機甲【A011】!!諸天神明在上,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不是?還有那個被他騙婚的邶家大少爺、八年部機甲係第一的邶玉成, 也直接被陸琛一光劍斬碎機甲控製核心炸成了煙花……嘖嘖嘖, 這麼凶殘的向導我還是第一次見。”
“聽說陸琛他還隻是個剛接觸機甲不久的新人?這機甲操作天賦簡直就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啊!我聽說機甲係那邊好像已經開始和他接觸,想要讓他轉係了……”
“彆提了,不止機甲係——自從內個陸琛在聯邦曆史課選修上背出了整本《聯邦史》的選段後,我那老教授就把他寶貝得跟個什麼似得, 每次上課都誇他是天生適合研究曆史的好苗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啃得下來那麼多枯燥的大部頭, 麵對教授的每個問題都能對答如流的……”
“靠,坐標指揮係,我也在選修課上遇到這人了!我也是此生第一次看到能一秒瞬記沙盤布局的人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是無法相信竟然真的有人能隻靠速記心算來推斷敵我雙方坐標……”
隨著時間門的推移, 各種關於陸琛在選修課上的所作所為通過同課同學之口被傳得人儘皆知;其他人看到陸琛那各種常人難以企及的妖孽操作後,也瞬間門熄滅了那一點本就還未升起的攀比心、開始單純地圍觀扣6, 並對陸琛本人產生了深深的好奇。
一時間門, 對陸琛過往成長經曆的探究深挖和各種陰謀論開始層出不窮:
“唉, 你們說,陸琛他之前是不是一直在故意藏拙啊——要不然,為何他前幾年一直不露聲色, 直到離開邶家後才終於展露天賦?”
“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如星網上所說的那樣愛慘了邶玉成,不想爭搶那位邶家親生長子的風頭?畢竟邶玉成之前是機甲係的第一嘛。”
“我倒是聽說他好像是因為邶家退婚的事情受了刺激,搞得精神體都發生異變了——前些天藥院那邊好像是幫他重新登記了新覺醒的精神體,還是某種從未在聯邦發現過的蝴蝶品種……”
“我更好奇陸琛在藥物研究院遭受冷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還有,傳聞他因為論文找槍手沒有教授願意接手,這事兒有沒有藥院的人出來證實一下?”
“陸琛學術造假我是不信的,一個能速記星盤坐標和《聯邦史》的人怎麼可能搞不定學術研究?再說了,要是真有他找槍手的鐵證,你猜白塔會不會留他到現在還沒開除?”
“笑死,關於這位哥的各種謠言真是不要太多。竟然還有傳聞他霸淩同學的離譜小道消息……但凡打聽一下這位在同級部的好人緣也不會說出這種離譜的話。”
“我是真的想知道陸琛到底還喜不喜歡邶玉成啊?白塔匿名論壇裡的賭盤都壓瘋了,這倆當事人能不能給個準信兒?我下個月的生活費就靠這一局了!”
“那這倆人應該是沒希望了——我和他們一同選修了柏開霽的機甲實戰課,自從上次陸琛打贏邶玉成後,他們在課上就是一個全程無交流的狀態,簡直井水不犯河水。”
“比起邶玉成,我反而覺得陸琛似乎是和柏開霽上將之間門有點兒什麼哦?悄悄透露一個秘密,我之前在晚課後在白塔門口偶遇柏上將的飛行器,當時陸琛就坐在副駕ww”
“哈?他們倆隻是單純的師生關係吧?柏教授在課上說過陸琛的機甲駕駛技術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他們平常私下有交集也很正常……”
這些白塔的學生們都正值青春躁動的年紀。在這個娛樂業貧乏的星際世界,難得有一個身邊人的八卦可供談論解壓,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再加上這其中涉及到草根孤兒、世家豪門和聯邦明星將官,更是給眾人附增了額外的想象空間門,因此,這些本已經在星網上銷聲匿跡的相關話題卻在白塔內的熱度持續不減。
不過,這些聊得熱火朝天的白塔哨向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口中正在談論的某位當事人此時也正在注視著他們不斷刷新的討論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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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的,我已經看過錄像了,他確實是個駕駛機甲的好苗子……”白塔藥物研究院地下某一間門狹小的實驗室中,柏開霽靠在躺椅上翻著白塔的匿名論壇、看著那些年輕哨向們對陸琛的評價,佩戴的耳麥中傳來副官沒好氣的聲音。
“我承認陸琛可能的確是個機甲天才,也真心恭喜您成功找到了可以繼承衣缽的合適弟子,”被柏開霽屏蔽的星網視訊對麵、第七軍副官辦公室中,褚嘉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但是,長官,每天都向我炫耀是不是有些不合適?我已經耳朵都聽得長了繭。”
“……您對他的關注有些過了。”這位旁觀者清的副官提醒道,“請務必不要受到哨向間門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影響……”
與此同時,距離柏開霽米遠的藥劑分離操作台,樓雨澤環顧了一圈當前實驗室內的景象,無奈地歎了口氣:
今天沒有課程安排的柏開霽占據了實驗室裡唯一的躺椅;他的那隻雪豹精神體則占據了躺椅旁的地麵,此刻正隨著這位不請自來的聯邦上將晃動的左側小腿頻率一致地輕晃著尾巴。
陸琛則在實驗室靠近門口的位置刷著星網,似乎是正在與什麼人發星網消息。一隻杜賓犬精神體蹲在這個雙黑向導的腳邊,與柏開霽的那隻雪豹互相怒目而視。
從上個月開始,柏開霽就經常會在沒有課的時候來實驗室等陸琛一起回家。
對於這位S級哨兵時不時來實驗室裡做客的行為,樓雨澤深感自己的地盤被人入侵的不適;但當陸琛告訴他柏開霽才是這間門實驗室真正的幕後金主爸爸後,樓雨澤再氣也隻能憋著。
並且,對於自己與陸琛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匹配度,柏開霽毫不避諱。
“多虧了陸琛,精神海瀕臨破碎的我才得以站在這裡。”這個銀發藍眸的哨兵對樓雨澤這樣說道,以一種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隱隱對雙黑向導宣示主權、對同為哨兵的樓雨澤示威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