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山上就這麼三個人,不是重傷就是昏迷,全賴她一個人照顧。
每天洗洗涮涮的事一下子多出不少,想想也是挺煩人的,但是芩婆卻忙出了趣味。
“今日我去了後山,采了些治病用的草藥,所以做飯的時辰就晚了些,餓壞了吧!快嘗嘗這湯,在爐子上熬了幾個時辰,都燉入味兒了。”
沈嫿聽到芩婆招呼她吃飯,眼睛一亮,捧著遞過來的湯碗小口小口的抿著,本就明亮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了。
“婆婆的手藝太棒了,這湯做的真好喝!我可不可以再來一碗?”
芩婆聽到自己的手藝被如此讚揚,心裡很是高興,拿起筷子又給她夾了不少菜,投喂這件事,做順手了還挺有意思的。
“這些飯菜都是給你做的,你有胃口就多吃一些,身體才能恢複的更好,不必拘束。”
然後看著沈嫿乖乖的把夾到碗中的菜都吃光,芩婆不由分說的攔住了她想要幫忙洗碗的請求。
倒不是她特彆喜歡給彆人當老媽子,但是眼前的小姑娘身子還很柔弱,仿佛風一吹就能被刮跑了一樣,讓人看著就不忍心。
“你現在還沒有恢複好,就不要想著做這些體力活了,真要是想疏散筋骨,不如到後院轉一轉,給地裡的菜澆點水。”
說完,芩婆就選了個輕巧的小水壺放到桌上,看著像個玩具似的,裝滿了也就一瓢的水量。
沈嫿哭笑不得的拎著這個玩具水壺,慢騰騰的挪到後院。
芩婆是好心,怕水壺太重她拿不起來,但是手中的這個未免也太小了,一次澆不了幾顆菜。
她從水缸到菜地來回的盛水又澆地,沒走幾步就累出了一身汗。
沈嫿在感覺腿開始發麻之後,沒有勉強自己,而是來到廊下坐著,自己給自己按摩腿腳。
當周圍都安靜下來之後,院子角落裡那棵大樹下,鳥鳴聲顯得格外的清晰。
沈嫿坐著歇了一會兒,發現鳥兒一直叫個不停,她走過去一看,隻見地上躺著兩隻連絨毛都還沒褪去的幼鳥。
沈嫿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趁手的工具,連忙跑回屋裡取出了一個籃子,裡麵墊著一方手帕。
然後她將兩隻幼鳥放入籃子裡,帶給芩婆看。
“婆婆,這兩隻鳥兒太小了,應該是不小心從巢裡摔出來的,不知道家裡有沒有梯子可以用,我想把它們送回巢裡。”
芩婆坐在房裡看著醫書,眼睛瞥了一下籃子,不自覺的就搖了搖頭。
這兩隻小鳥是因為發育的太弱小,所以被父母給拋棄的,而且它們身上已經沾染了人的味道,即便送回去也難以被接納。
但是看著沈嫿期盼的眼神,她就止不住的心軟。
“不用這麼麻煩,交給我吧!”
隻見她放下手中的書冊,拎起籃子,縱身一躍就飛到樹上,將兩隻鳥兒放回了巢裡。
芩婆發現巢穴裡空無一物,僅有一些淩亂的羽毛,下來之後就對沈嫿說:
“這兩隻幼鳥的父母已經不見蹤跡,不知道是否還會飛回來,如果擔心的話,你可以明天再來看。”
然後她頂著沈嫿滿是崇拜的眼神瀟灑的走回了屋裡。
這可是劍神李相夷的輕功身法,姿態輕盈優美,神行百變,無數武林中人夢寐以求。
所以也怪不得這小丫頭露出星星眼看著她。
隻是想起這婆娑步,芩婆的心情又低落了起來,心中暗罵:這臭小子下山這麼久,也不回來探望一下師父師娘,害的他們一直惦記。
然後她又想到依然處於昏迷的丈夫,老頭子重傷不醒都還想著這個徒弟。
有幾次喂藥的時候,都能聽到他迷迷糊糊的喊相夷,然後突然情緒激動,搞得傷勢反複。
要知道,生病之人最忌諱的就是情緒大起大落,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不過這一切沒有必要告訴給沈嫿知道,小姑娘自從撿到兩隻小鳥,心思有大半放在它們身上。
山裡的隱居生活確實很無聊,小姑娘天性單純無害,倒是特彆招這些小動物的喜歡。
對方身體一天天的好起來,但是記憶始終沒有恢複。
芩婆沒有拘著她,看到沈嫿能在貓兒鳥兒的陪伴下自得其樂,她心裡也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