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在繼母那裡瞧見了一個人,藏頭露尾的從薑家帶走了一箱金銀,此人就是今年琴試的考官之一:驚鴻仙子。”
“後來又打聽到,驚鴻仙子這些年一直在指點薑若瑤的琴技,這考場內外都做足了準備,何愁我三妹不能一鳴驚人!”
趙鄴:“主考官私下收受賄賂,確實違反了考核的規矩,你就是因為這個否定了整場歲試?”
沈嫿露出一副意興闌珊的表情,“皇上剛才不是都看到了,臣女喜歡直來直去,而琴技水平的高低未必能夠分的明白,依賴主考官的個人判斷。”
“而文試中的辯論一道同樣受限於主考官的個人傾向與偏好,哪裡能夠清楚的分個高下,不如棋試與騎射,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所以臣女想求皇上一個字,隻要您說一句好,還有誰敢質疑臣女的棋藝?”
趙鄴板起了臉,“你這是拿朕的名頭給自己背書,若是被人揭穿了,朕豈非要跟著你一起丟臉?”
沈嫿笑容狡黠,“臣女自願為皇上分憂,不過是想提前要些好處,皇上不會不答應吧?”
她撐著下巴笑得明媚,目光中好像在說:我甘願成為你的棋子!快來操縱我吧!
趙鄴雙眸輕顫,然後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借用升騰的水霧和平靜的表象來掩飾自己躁動的內心。
薑宅。
薑元柏剛回家就來給薑老夫人請安,連身上的朝服都尚未脫下。
季淑然安然的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穿的仍然是華衣美服,還塗了不少脂粉,但臉色明顯憔悴了許多,遮都遮不住。
笄禮之後沒過多久,她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不過這個樣子倒是讓薑元柏多看了她幾眼,原本冷硬的內心開始軟化。
沈嫿一回來就被侍女請到老夫人這裡,一家子坐的整整齊齊,倒有些三堂會審的架勢。
薑老夫人率先開口打破了這種嚴肅的氛圍,“梨兒,今日你進宮的事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連你父親知道後都不免為你擔心,畢竟宮中不是家裡,一個不慎、行差踏錯就有可能惹來大禍。”
薑若瑤最近一直悶悶不樂,周彥邦要求寧遠侯夫婦更改婚約,這樣的流言一傳出來,簡直讓她顏麵儘失。
此刻,又知道沈嫿得到皇帝召見,品茗下棋,其中的意味令人深思,薑若瑤嫉妒得快要發狂。
“二姐姐最近真是大出風頭,先是在國子監與人爭吵,然後那位葉娘子又出言挑釁了宣威將軍之女,好好的明義堂都快變成看熱鬨的菜市場了,說出去難道是好聽的嗎?”
薑老夫人被她一打岔,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梨兒你來說,吵架之事因何而起?”
可還沒等沈嫿出聲,薑玉娥又在一旁添油加醋。
“祖母,三姐姐說的都是實話,世家女子當以貞靜柔順為德,可二姐姐全然不顧薑家的體麵,四處與人起爭端,再這樣下去,外人必定要議論我們薑家沒有教養好女兒了。”
聽著兩個人如此針對指責她的話語,沈嫿坐直了身子,語氣也嚴厲起來。
“兩位妹妹果然能言善道,隻是你們有這麼多的大道理,看到姐姐被人為難怎麼不出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