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和齊王對此無可奈何,畢竟皇帝吐血的樣子實在嚇人,若是為了討賞而無視皇帝的生命安全,那麼他們前麵立下的功勞就在許與不許之間了。
而呂後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劉章和齊王立下大功自然需要獎賞,但是賞賜什麼東西還需要好好的衡量,總不能剛剛乾掉一個呂產,這邊又讓齊王冒出頭來。
不管是執掌禦林軍的呂產,還是坐擁一大片封地的齊王,這些人都是呂後的心腹大患。
沈嫿一早便跟著太醫將皇帝送回了寢宮,她滿臉焦急的問道:“皇上中的毒究竟有多厲害?能不能治得好?”
太醫嚇得滿頭大汗,把脈的時候手抖個不停,得出結果之後更是臉色蒼白。
胡子花白的老太醫顫顫巍巍的說道:“此毒甚是厲害,傷害了皇上的五臟六腑,微臣隻能儘力保全皇上的性命。”
沈嫿臉上十分悲痛,對於皇帝的真實情況卻是心知肚明,不過是藥物所致,宮中太醫的水準查不出來。
隨後趕來的呂後質問道:“你說能夠保全皇上的性命,那哀家就把皇帝的身體交給你了,若是今後出了什麼差錯,哀家惟你是問!”
太醫猶如遭了天打雷劈,差點暈過去,他如何能夠保證皇帝的身體不出差錯。
如果說剛才那些都是保守之言,現下被呂後威脅,他不得不說出實話。
“太皇太後饒命!皇上年幼,身體受到毒藥摧殘,以後有很大概率影響到誕育皇嗣,太皇太後要早做準備。”
“微臣不善此道,無能為力,還請太皇太後召集其他太醫共同會診,說不定就有人能夠治好皇上。”
對於坑了自己的同僚們一把,老太醫在心裡默默的道歉。
呂後前些時日斷水斷食,身體本就變得虛弱了不少,今日不過是強撐著鎮壓住了朝堂上的亂局。
現在聽到太醫對皇帝下了這樣的診斷,她頓感頭暈目眩,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這下太醫們更是手忙腳亂,皇帝的情況尚且沒有好轉,這邊太皇太後也倒下了。
沈嫿突然就成了眾人眼中的主心骨,在她的安排下,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被叫了過來,分彆為皇帝和太皇太後治病。
而宮外的雪鳶得到命令,也迅速派出細作探查齊王帶來的兵馬。
呂產之前奉呂後得命令執掌禦林軍,京城裡守衛森嚴,齊王和劉章沒有能夠拉攏到更多的盟友,隻能以齊國的兵馬為主強行打進來,此番損失慘重。
沈嫿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兒子,心裡對他已經不抱什麼期望。
雖然中毒是假象,目的是為了呂產和他背後的呂氏一族,但劉璟的任性也實在是不適合當一個皇帝。
就讓眾人都以為皇帝身體不行了,這樣反而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同時遠離權力的中心。
以後當個逍遙自在的王爺也不錯,正好符合他心目中想要的自由,也不必再抱怨自己呂後整天逼著他學習上進了。
呂後短暫的昏迷過後,很快就清醒過來,沈嫿看著她服完藥,走上前來向她彙報宮外的情況。
“母後,呂產帶兵包圍皇宮的事鬨得這麼大,呂氏一族的人也多有插手,現在齊王和劉章手握軍隊,已經開始了對於呂氏的圍剿。”
本來他們還不敢這麼著急,但是呂後的身體每況愈下,自然就有些牆頭草急著倒向另一邊,宮裡的消息就這樣流傳到了外頭。
劉章之前宿衛京城,對於兵力的分布情況還算了解。
如今呂產謀朝篡位就是個最好的發難借口,若不趁此機會將呂氏一族在軍中的人手鏟除,等他們緩過氣來,局麵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此刻的劉章和齊王跟之前的呂產是一樣的想法:先下手為強,隻要做成了既定事實,呂後就是生氣也沒用。
聽完了這些話,呂後無力的躺在床上,“說起來,章兒和齊王也是哀家的孫子,雖然不是哀家親生的,但到底是高祖皇帝的血脈,想來他們不會對皇帝如何,哀家這副身體也管不了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