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巡跡(1 / 2)

清晨,當不辭回到醉眠居的時候,隻見王朝鬼鬼祟祟正從門旁一棵桃花樹下探頭東想西望,見四下無人,他才躡手躡腳跑進門內,才到天井下,便聽到背後一聲叫喚。

“王朝!你做賊呢?”不辭故意拔高了音調。

王朝一聽,渾身汗毛倒豎,小跑著躲到不辭身後,雙手扒著不辭肩頭,探頭東張西望:“你小點兒聲,喊那麼大聲作甚?”

不辭不懷好意一笑:“怎麼?王大少爺才入臨安城,桃花債就找上門來了?”

“我……我那是……”王朝一臉苦大仇深,唉聲歎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那明月是假,隻有溝渠裡的荒山怪石。”

不辭接著打趣兒:“是哪家小姐?能讓一向憐香惜玉的王少爺這般動容。”

“快彆說了,快回去。”王朝不想再與不辭多說,隻想快些回醉眠居,眼下情形,在外麵多待一分,便多出一分危險。

王朝推著不辭前行,好不容易才站在了醉眠居院中,卻見一寬大敦厚的粉色背影,正立在庭院間,背對著二人。

王朝的聲音是顫抖的:“不辭救命。”

“無礙無礙。”不辭安慰著王朝,“既然人家來著,我們也不能失了禮數,我先去看看。”

王朝如履薄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他正躊躇間,不辭已同那女子搭話,隻是,不辭顯然滿臉的駭然。

王朝腹誹:“怎麼樣?可是麵如荒山怪石開,目若夜梟無神懷。不辭兄弟,這便交給你了,我先告辭。”

正欲跑開的王朝卻被不辭厲聲叫住:“王朝,你過來看。”

王朝不曾見過不辭如此疾聲厲色,雖不情願,卻還是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待看到那粉裳女子心口碗口大的血洞時,王朝悚然一驚。他外出本意是譜一段風花雪月的韻事,沒承想一個誤會招來了眼前身形比彪大漢還要矯健的女子。

她大抵是一路追著王朝到了醉眠居,可不知為何,如今死了?!

“太殘忍了!”王朝陡然由駭然轉為激奮,“光天化日之下,竟遭此毒手!少爺我一定要查明真相,為姑娘討回公道。”

“你看。”不辭指著粉裳女子的心口。

王朝憤慨:“禽獸,先不論人家美醜,人都死了你還讓我看!”

不辭無奈:“我讓你看魔氣!”

王朝這才收拾起憤怒的心緒,看向不辭指的方向,一股輕飄飄若有似無的魔氣,縈繞在血淋淋的傷口處:“雖然是一股黑氣,但是不是魔氣?”

“是不是問問百裡翊便知。”說罷,不辭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將那股黑氣收入其中。

王朝看著通體透徹無雜質的小瓶子,好奇問:“這是何物?”

不辭答:“玻璃。”

顯然王朝依舊不知:“玻璃又是何物?”

“此物由沙子製成,我才琢磨出來的。你若感興趣,日後我教你。隻不過,眼下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

王朝一拍腦門:“我真是該死!你去尋百裡翊,我去找這姑娘來自何處,把她送回家中。”

此時,劉掌櫃小跑著進來,看見眼前駭人的粉裳女子,原本皺緊的眉頭更是擰成麻花,他朝二人一鞠:“不好了二位公子,皇城內大批族人被怪鳥殺死,取走心花。”

劉掌櫃再看了看粉裳女子胸前的觸目驚心,不忍道:“這便是怪鳥取人心花時留下的傷口。”

二人異口同聲:“取心花!”這是多麼歹毒之事,心花不僅關係到修道者的修為,更是與性命息息相關。修道者自修出心花開始,便代替了原本的心臟。

“沒錯,我們在城外遇到了取人心花的怪鳥。”說話的是季言心,此時她百裡翊也正好回到醉眠居,她麵色凝重,“那怪鳥死後,眼裡會生出紅線來攻擊人,我不是紅線的對手。”

不辭神色擔憂:“你可有事?”

王朝想象著季言心描述的畫麵,隻覺背脊一陣發涼:“怎如此瘮人!”

季言心搖搖頭:“無礙。”

之後,不辭將裝了黑氣的玻璃瓶子遞給百裡翊:“你瞧瞧這可是魔氣?”

百裡翊接過瓶子,點了點頭。

季言心正色道:“百裡翊也不知那怪鳥底細,我們得弄清怪鳥從何而來。”

不辭盯著玻璃瓶中的黑氣看了半晌,問百裡翊:“魔氣可會去尋同類?”

“會,可若是你想放走這縷魔氣,指望跟著它找到其餘魔氣抑或是怪鳥,不可能。”

眾人疑惑:“為何?”

“好比你們體內的靈力外泄,可還能找回來?隻能等靈力恢複罷了。”

不辭道:“或許我有法子可以一試。”

之後,不辭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瓶閃著銀光的碎屑,倒入了裝著魔氣的玻璃瓶。待碎屑徹底沾上魔氣後,不辭打開瓶蓋將魔氣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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