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望城山弟子齊齊朗聲大喊。
“請怒劍仙上山!”
一道道聲音在山中響起,讓原本清幽寧靜的望城山聲威陣陣,顯得威嚴無雙。
“掌教,小師弟離去前,在青霄劍中留下了三道劍意,此番顏戰天問劍,你或許不用與他一戰。”
祖師殿內,殷長鬆如此說道。
想到楚昭說的那句,一道劍意能打一百個趙玉真的話,他不禁笑了起來。
趙玉真愣了愣,笑道:“不用,小師叔的劍意太過珍貴,可作鎮教之寶,日後讓弟子多多觀摩青霄劍,或許用不了多久,我望城山便是滿山劍仙。”
殷長鬆給幻想了一下那般場景,眼睛都笑眯了。
“那顏戰天那裡?”
趙玉真自信一笑:“他雖然實力不凡,但我趙玉真也不是吃素的,或許可以借他之力,破了那道關隘。”
殷長鬆頓時大喜:“你要踏出那一步了?”
“嗯,不過即便成就神遊,也是不如小師叔多矣啊。”
“十多年前,小師弟便敗天下第一的李長生,他隻怕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境界,他就是一個妖孽,你跟他比什麼。”殷長鬆忍不住笑道。
趙玉真也笑了,笑得十分酣暢:“師伯所言有理,甚是有理。”
望城山,山腳。
顏戰天在北離大將軍葉嘯鷹,以及其下將士的注視下上山了。
他背著巨劍破軍,並未急行,一路上慢悠悠的觀看著望城山的風景。
遇見守山弟子,還會客氣的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
其客氣的態度比起當年的雷雲鶴,簡直天壤之彆。
山道上,一個小童騎著金燦燦的獅子匆匆而來,讓顏戰天停下了腳步。
因為看著這個小童,他竟然有了拔劍的衝動。
小童周身氣息環繞,中正渾厚,騎著的那頭金色小獅子活靈活現,足以其道法不凡,是望城山重點培養對象。
望城山的道法和劍法,他都見識過,與望城山大師兄王一行,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劍法且不論,隻說對太乙獅子訣的運用,便是王一行也遠遠不如眼前這個小童吧。
更關鍵的是,這小童體內竟然有一道,便是他也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這望城山果然底蘊深厚啊。
正當顏戰天如此想著的時候,飛軒翻身下了獅子,打了個道家稽首。
“晚輩望城山飛軒,奉命請怒劍仙前輩上山。”
顏戰天看著飛軒爽朗大笑:“哈哈哈,你小子不錯,終有一天,需接我一劍。”
飛軒不卑不亢:“若有那一天,是晚輩的榮幸,前輩請!”
顏戰天收斂起笑意,一臉認真的看著飛軒平靜的小臉,緩緩點了點頭。
“你,很不錯!”
“前輩謬讚了,請!”
一大一小,拾階而上。
來到山頂山門的時候,趙玉真已經帶著弟子等候在此。
趙玉真剛準備開口,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氣息,目光陡然一凝,看向了下方。
與此同時,顏戰天也感覺到了那股氣息,回身看向了下方山道。
“他怎麼來了?”
聽到顏戰天的小聲呢喃,趙玉真身後的李凡鬆壓低聲音問道:“師父,誰啊?”
“儒劍仙,謝宣!”
雖說他至今隻下過山一次,沒有見過除了李寒衣之外的其他劍仙。
但那正氣浩然的劍意,除了是儒劍仙謝宣之外,不可能是其他人。
隨著趙玉真的話音落下,山道石階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二人上山的腳步不快,看起來十分緩慢。
可下一刻,兩人便已至山門前。
謝宣主動行禮打招呼道:“在下嶽麓謝宣,見過趙掌教、顏兄、諸位前輩。”
與此同時,青兒也微微伏身,行了一個萬福禮。
雙方一陣客套之後,顏戰天問道:“你怎麼來了?”
同一時間,趙玉真也開口道:“謝兄也是來問劍?”
謝宣搖了搖頭,笑道:“聽說望城山風景不錯,我帶妻子來瞧瞧,看看能不能寫出幾首好詩來,順便來看看那孩子。當然,如果能見識一下趙真人的劍,那就更好了。”
“問劍就問劍,還找那麼多借口。”顏戰天翻了個白眼,看向趙玉真:“趙掌教,你是先跟我打,還是先與這書生打一場?”
“你們打你們的,我就看看,你們不用管我。”謝宣笑道,他是來見識趙玉真的劍不假,但眼下不是正好趕上顏戰天問劍了麼。
既然能見到趙玉真的劍,那他乾嘛還出手,看戲不香嗎?
趙玉真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道:“顏兄要問劍我望城山,那便請隨我來吧。”
他可沒有楚昭那種控製力,能保證他和顏戰天對戰,不損壞山上的建築。
於是,趙玉真說完,直接拔地而起,朝後山掠去,顏戰天和謝宣緊隨其後。
望城山的弟子自然不想錯過這場驚世之戰,也趕忙朝後山跑去。
隻是還沒有等他們跑到地方,後山中便傳來了轟隆聲響。
劍意衝霄,劍氣如龍,劍光如匹練一般劃破蒼穹。
隻見後山中的野雞、猴子、花豹,甚至原本正在過冬的黑熊、蟒蛇都發了瘋似的往山下跑。
凜然肅殺的劍氣與中正平和的劍氣碰撞在一起,隨後激蕩開來,如洪水一般,肆虐著所遇的一切。
除了少數幾位逍遙天境的高手可以近觀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靠近。
這一戰打得驚天動地,風雲變色。
戰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從清晨打到正午,差不多一個半時辰。
趙玉真和顏戰天雖然同列五大劍仙,可實力……卻是不在一個等級之上。
五大劍仙中,趙玉真、洛青陽、謝宣算是獨一檔,三人都是半步神遊的高手。
至於李寒衣和顏戰天,隻是大逍遙境而已。
而且顏戰天連拿鐵馬冰河的李寒衣都打不過,對上趙玉真其實根本沒得打。
之所以能打這麼久,還是趙玉真為了戰破境,故意拖延時間的緣故。
拖延出來的結果很好,趙玉真一劍入了神遊。
神遊一劍,開天裂日。
劍落風止,雲散天清,天地間恢複了往昔的寧靜。
冬日陽光斑駁,灑落在在滿目瘡痍的後山中,映襯出一種彆樣的韻味。
謝宣扶著重傷昏迷不醒的顏戰天,望著淩空而立的趙玉真,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羨慕,高興,感歎……其心情之複雜,不足為外人道也。
趙玉真沐浴在陽光下,紫色道袍上泛著淡淡的光暈,看起來有些夢幻,仿佛要舉霞飛升。
冬日高懸,一線金光猶如斬裂了天幕,綿延出去千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