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覺得自己的心情很複雜。
好像被維護了，但又感覺被罵了。
而且這麼說真的有用嗎？白發男隻是單純地想找茬，而不是誤會了他的眼睛吧。
白發男：“啊？不是看老子不爽嗎？”
他大大的眼睛又睜大了些，雖然說出的是問句，卻已經信了幾分，身上隨時準備暴起打架的氣勢也散去了。
夏油傑：……
還真是誤會了他的眼睛啊。
雖然即將爆發的衝突和平解決了，夏油傑卻總有種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覺。
你們兩個……給我向我的眼睛道歉啊！
夏油傑心中的悲憤怒吼無人知曉。兩個對他的眼睛非常無禮的同期迅速打成一片，白發男很沒有戒心地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術式，還和清川蒼交換了line，之後這兩個大眼睛的可惡人類一起湊到夏油傑麵前，眼巴巴地展現自己的line ID。
夏油傑：“……知道了。”
小眼睛的夏油傑屈服於兩人的星星眼“霸淩”，三人湊在一起加了好友。
再然後同期唯一的女生硝子出現，也加入了line好友的隊列。都加上好友後清川蒼和另外兩人傳教——這次夏油傑聽清了，原來是叫作“嗎嘍神教”——得到了“老子才不信神”和“不要啦”的回複，他沒有放棄，給大家發了幾張可愛金絲猴的圖片。
“嗎嘍就是這種猴子嗎？卡哇伊。”硝子語氣平靜地說，“那我淺信一下好了。”
“嗎嘍是猴子的彆稱啦。是總稱，不是專指這種猴子。這是金絲猴，硝子喜歡的話我再發你幾張圖？”清川蒼又從網上搜了一些金絲猴美圖。
“老子也要！”五條悟像個不甘寂寞的小學生那樣湊上來。
清川蒼把目光投向同期中唯一沒說的夏油傑。
夏油傑：“……那我也要幾張吧，麻煩了。”
這次戴著墨鏡的夜蛾老師來得有點晚，他趕到時，清川蒼已經給自己的傳教事業開了個好頭，四人其樂融融地拜服於金絲猴的美貌之下，看起來非常相親相愛，讓總有種“這屆學生不好帶”的預感的夜蛾正道鬆了一口氣。
在和學生進行了簡短交流後，他像上次一樣帶走了清川蒼。
在夜蛾老師辦公室，清川蒼聽到夜蛾老師對他說出了和上次一般無二的話，恍惚間覺得夜蛾老師有點像遊戲裡的引導NPC。
也是啊。能複活的人生，不就等同於遊戲嗎？清川蒼忍不住這樣想。
一場痛感如常、遊戲NPC也與真人無異，但是不能自由退出的異世界遊戲。
*
從夜蛾老師的辦公室離開後，清川蒼沒有急著去買生活用品。他回去宿舍，沒有開燈，在昏暗的室內打開“嗎嘍世界第一！”APP。
手機幽幽發光，像素猴子的開屏似乎比前幾次見到的可愛了一點。進入遊戲後清川蒼立刻點開“任務”圖標，發現之前就完成了的任務依舊是灰的，獎勵無法再領取一遍。
死亡之前的事情還是留下了痕跡，死亡並非僅我知曉的事。清川蒼心想。他莫名鬆了一口氣。
不過除了這些任務以外，還有新的任務完成了：
【長期任務：獲取強者對嗎嘍的感情值：300；可領取】
【長期任務：養成一隻可愛嗎嘍：0.1%；可領取】
強者感情值漲了300，點擊“可領取”後得到了美味香蕉x3。清川蒼合理推測這是因為他向三位同期傳教的結果。
早曉得也和夜蛾老師傳教一下了。清川蒼不無遺憾地心想。不過不急，下次見到的時候再來也行。
至於長期任務養成嗎嘍的“可領取”，是死前——算了，還是叫上個周目吧——上周目唯一一次喂食後沒領的任務獎勵。清川蒼點擊，得到美味香蕉x1。
美味香蕉喂1得1，那豈不是很快就能把0.1%的進度刷到100.0%？
清川蒼想到就做，再次給嗎嘍寶寶喂食，喂完立刻回任務看一眼，發現這次沒有“可領取”，不過進度變成了0.2%。
是每天隻有一次喂食後能領取獎勵，還是隻有第一次喂食有獎勵的意思？
清川蒼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所以哪怕他很不情願，他還是點開了AI。
小蒼同學：【你好，我是小蒼同學，請問有什麼能幫助你嗎？】
在這行字上方，還有兩條清川蒼沒看過的曆史記錄。
一條是他死前聽到這破AI用他的聲音告訴他感情值為0救不了的文字內容，一條是：【您已被二級咒靈擊殺，失去生命值1，剩餘生命值2】
才二級嗎？清川蒼身上發冷，他不由得苦笑起來。那種醜陋又恐怖的東西，我還以為至少是一級的咒靈呢……原來我死得這麼沒有價值。
看漫畫和動漫時對咒靈的了解不過爾爾，真死了一次才知道有多恐怖。清川蒼把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的評估又提高了一層。
要活下去，還是得依靠這個APP，以及，用他的聲音和名字的可惡AI。
清川蒼對AI發問：【我有術式嗎？我的術式是什麼？】
小蒼同學：【玩家將使用遊戲自帶的術式“嗎嘍的命也是命”，發動時消耗感情值。使用術式祓除四級咒靈，需要消耗10感情值；使用術式祓除三級咒靈，需要消耗50感情值；使用術式祓除二級咒靈，需要消耗100感情值；使用術式祓除一級咒靈，需要消耗1000感情值；使用術式祓除特級咒靈，所需感情值將臨時計算。】
也就是說，假如我上一周目就開始傳教嗎嘍，我是能活的。清川蒼心情複雜地想著。我死的好虧啊！
不過，既然感情值做掉那個二級咒靈綽綽有餘……清川蒼從室內椅子上猛地坐起，發出一聲冷笑，立刻動身去尋那頭該死的咒靈的晦氣。
醜東西，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你大爺我又回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