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勞地伸長手臂挽留,夜蛾正道看不下去了,皺眉問:“你怎麼不追上去?”
清川蒼慘然一笑:“我腿軟了,走不動啊。”
腿軟,有時在劇烈運動之後,好像身體被掏空。
*
“所以,你不僅把夏油踹倒了,還在道歉的時候叫錯了他的名字?”硝子坐在醫務室之外的台階上問道。
或許是因為反轉術式的影響,她對學醫感興趣,現在是過來醫務室實習的,以後也有考醫師執照的想法。
清川蒼試圖狡辯:“傑(gon)怎麼不算傑(suguru)呢?”
“不懂你在說什麼。”硝子從pocky裡抽了一根,拿煙一樣夾在手指間,“反正,要是我是夏油的話,應該會很生氣的。”
“我知道的……”清川蒼垂頭喪氣,“所以才來問硝子,有沒有效果更好的道歉方法嘛。”
“像以前那樣道歉就足夠啦。你總不可能從小到大一次都沒和朋友道過歉吧?”硝子說。
“以前的道歉……大多比較粗獷。”清川蒼回想從小到大和朋友的相處,基本都是今天生氣明天忘,實在不行那就再加幾根棒棒糖。
鬨彆扭到必須認真道歉的地步,這種事好像還真沒發生過。
“這種道歉肯定不適合夏油,他是心思細膩的那類人。”清川蒼說道。
“所以來問我,是因為覺得我也是心思細膩的類型?太高看我啦。”硝子哢擦哢擦地吃著pocky。
“最開始隻是想找硝子幫忙治療一下,不然之後幾天的肌肉酸痛能要了我小命;不過肌肉酸痛治愈了之後,又想問問有沒有治愈人際交往的辦法。”清川蒼歎氣,“其實也不是非要硝子給我一個辦法,我隻是想找同齡人說說話。”
“找個正常同齡人說話。”清川蒼補了一句。
硝子悶笑一聲:“所以你沒去問五條。”
“問他肯定會被嘲笑。”清川蒼虛起眼睛,“我都能想象到他哈哈大笑的可惡模樣了。”
硝子邊笑邊吃pocky,把最後一截餅乾扔進嘴裡吃掉後,她才說:“道歉哪有什麼方法,無非就是表達自己真誠道歉的心意,以及給對方一個不生氣的台階下。”
“最重要的是真心誠意。”她指點道。
清川蒼:“真心誠意?”
“就是表達道歉對象對你來說有多重要的真心,還有你確實知道錯處了的誠意。”硝子從台階上起身,拍拍灰,對清川蒼說道,“好了,你的肌肉酸痛我治愈了,你的人際交往,我也給了我能給出的辦法。快回去找人道歉吧,我要繼續實習了。”
於是清川蒼一路沉思地回去宿舍。然而直到站在夏油傑房間門口前,他還是沒想好要怎樣道歉。
直接說“對不起我錯了”,是不是太簡單粗暴?
而且,傑在房間裡嗎?會不會他出去高專散心去了?會不會他現在還在氣頭上,不願見我?
清川蒼心裡莫名生出退縮之意。
道歉這件事,要不……還是再等一下吧?
他離開了夏油傑房間門口。
等著他來敲門的夏油傑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
夏油傑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