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錦昭縮回了手,頂著太夫人不悅的目光,“母親,娶竇妙錦過門還做平妻,這不是委屈,而是羞辱。這一年來,我在國公府有何不妥之處嗎,是待長輩不孝,還是對平輩不悌,還是府裡沒有打理好?
我自認為也沒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夠妥當。這鐲子,我擔不起,母親還是留著,將來打發竇妙錦吧!”
太夫人明顯不快了,還從來沒有人違逆過她,將鐲子扔給了嬤嬤,“錦昭,你一向都很識大體,很會顧全大局,今天是怎麼了?妙錦是你妹妹,我還沒有說,你姐妹二人爭風吃醋,把我國公府的臉麵都丟光了。”
竇錦昭站起身,嗤笑一聲,“母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我隻能保證我是個知廉恥,守規矩的人,我不能保證彆人是什麼樣,包括我的夫君。
我是國公府八抬大轎抬進來的明媒正娶的大婦,大婚當日,夫君出征,一回來連禮數都沒有周全,就開始張羅娶平妻,我倒是要看看,這滿都城是不是沒有一個講道理的人,是不是覺得我所受的真隻是一點委屈?”
太夫人覺得理虧,她沉著臉不說話,回想起來,這一年來,竇錦昭的確沒有一處不妥當,她孝順,明理,裡裡外外處理得十分周全。
陸長淵聽到裡麵起了爭執,黑著臉進來,不滿地朝竇錦昭瞥了一眼,“怎麼回事?”
太夫人暫時不想鬨起來,擺擺手,“時辰不早了,你們先去回門,早去早回!”
竇錦昭起身跟在陸長淵身後出門。
陸長婷領著浩浩蕩蕩一群人從外麵進來,她穿著一身粉紅地蝶戀花紋織金錦的束胸長裙,梳百合髻,兩鬢插著金鑲珠石點翠發簪,她與陸長淵是同胞兄妹,兩人長相有五六分像,不過陸長婷生得柔順些,桃腮櫻唇,娉婷秀美,性格也十分活潑。
她在陸長淵麵前刹住腳步,仰著頭,“哥哥,你要去竇家嗎?我和妙錦好久沒有見麵了,你帶我一起去吧,我要去找妙錦玩。”
她眼裡一向沒有竇錦昭這個嫂子,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陸長淵也沒有察覺出哪裡不妥,皺眉道,“我陪你嫂嫂回門,你跟著去成何體統?你要和妙錦玩,你自己約她去。”
“她最近都好忙,沒有時間搭理我,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跟著你一起去。”
她朝竇錦昭瞥了一眼,眼中掩飾不住的厭惡,“竇錦昭,回門一定要是今天嗎?你自己一個人回門不行嗎?”
她扭頭拉著陸長淵甩手耍脾氣,“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我就今天要去,讓竇錦昭改天自己一個人去。”
論起來,陸長婷與竇錦昭同齡,隻小兩個月,兩家又是這樣的關係,從小,都城裡的人就喜歡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竇錦昭過目不忘,陸長婷蠢笨如豬,竇錦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陸長婷隻些許認得幾個字,學什麼都學不會。
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陸長婷這張臉還有看頭,但竇錦昭明媚嬌豔過人,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反而將陸長婷襯托得好似個丫鬟。
曾經,竇錦昭怎麼巴結陸長婷都沒用,隻差把她供起來了,前世,過門之後,竇妙錦的嫁妝銀子,幾乎有一半都用在了陸長婷身上。
重生之後,竇錦昭看陸長婷就好似空氣。
陸長淵看看竇錦昭,又看看自己妹妹,煩得不得了,“你和婷婷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