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蒹葭隻當一條瘋狗在狂吠,她默默收回手,目不轉睛看著沈鶴亭,隻見他睫毛輕顫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
那瞬間,她微有些愣神,原本隻見他病容憔悴,可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仿佛寒月清輝傾瀉而下,一下子照進人的心坎,不怪他有玉麵戰神之稱,隻從一雙眼睛中,蘇蒹葭便窺得幾分他往日的風華。
她不禁有些好奇,待他完全恢複,又會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四目相對,沈鶴亭微微蹙眉,麵上多了一抹疑惑。
蘇蒹葭衝著他彎了彎唇,回眸看向沈追,溫婉的語氣儘是嘲諷,“不必了,這休書怕是用不上了,因為侯爺已經清醒過來。”
“母親!”老夫人正哭的死去回來,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驚得她雙目滾圓,一眼不眨看著沈鶴亭,生怕眼前的一切隻是她的幻覺。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沈鶴亭的聲音響起,他這句話一下子拉回老夫人的思緒。
老夫人哇的一聲,放聲哭痛起來,緊緊握著他的手,語不成句,“鶴亭,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沈追與沐雲舒愣在原地,兩個人麵上隻見驚,不見喜。
蘇蒹葭就喜歡看,他們兩人這副備受打擊的模樣,“怎麼侯爺醒來,你們不高興嗎?”
“斷無此事,我隻是一時高興壞了。”沈追臉上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他看了沐雲舒一眼,一撩衣袍雙膝跪地,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孩兒拜見父親,父親你終於醒了,這些日子孩兒與祖母寢食難安,恨不得替父親承受了這些病痛,曾在佛祖前發願,隻要父親能醒來,孩兒願終身茹素,感謝佛祖顯靈。”
他說著對著西方,鄭重磕了三個頭。
若是不明就裡,這番孝心真是感人至深。
果然,老夫人被他感動了,“你這孩子快起來吧!”
“行簡,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沈鶴亭亦有些動容。
“兒媳拜見父親,願父親身體康健,以後再無病痛。”沐雲舒跪在沈追身旁,她說的情真意切,“以後兒媳願與夫君一起茹素,為父親祈福。”
兩個人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看著沐雲舒,沈鶴亭越發疑惑,老夫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趕緊把衝喜的事說給他聽。
都不等沈鶴亭消化完,老夫人抓過蘇蒹葭的手,覆在沈鶴亭手上,“鶴亭,這便是你的妻,蒹葭,以後你可要好好待她,她可是我們侯府的福星,你能醒來可全靠她和雲舒。”
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那溫軟的觸感,令沈鶴亭心尖一顫,他不自覺看向蘇蒹葭,紅燭輕搖,麵前的女子身著一襲大紅的喜服,站在一片朦朧的光暈中,她肌膚勝雪,瑩白如玉的臉灼若桃花,一雙盈盈眉目顧盼生輝,即有桃花的豔麗,又揉了幾分玉蘭的清冷,整個人豔而不俗,好一個明豔端方的女子!
“侯爺!”視線落在兩個人交纏的手上,蘇蒹葭低低喚了一聲,她耳尖控製不住微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