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和青玉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陣仗,兩個人都快嚇傻了。
回去的路上。
淺月心有餘悸,扯了扯蘇蒹葭的衣袖,“小姐,雖是少爺和少夫人不對在先,但旁人又不知實情,隻會認為是小姐心胸狹隘,揪著一點錯出便不依不饒。”
青玉也擔心的很,“小姐,還有侯爺那裡,你沒有想過該怎麼辦?萬一侯爺因此責罰小姐,或者厭棄了小姐呢?”
蘇蒹葭微微斂眸,來的路上她便想過這個問題。
她雖然覺得沈鶴亭不該死,但若他一味偏袒沈追,那就讓他去死好了,她不介意喪偶,等過個一年半載,把老夫人也熬死,到時候她在從沈家旁支過繼一個孩子,整個侯府豈不是她最大。
等她回到聽雨軒的時候,問了服侍的人才知道,沈鶴亭已經醒了。
蘇蒹葭前腳剛剛踏進臥房,都沒來得及跟沈鶴亭說一句話,沈追就來了,自然他先稟了一聲,得到沈鶴亭的允許才進來。
是他自己走進來的,他身上多了件披風,故意欲蓋彌彰,卻怎麼都掩不住身上那股血腥味。
“孩兒給父親請安,雲舒本也應來給父親請安,隻是她身子不適,等她身體康複之後,孩兒在帶她來給父親請安。”他動作僵硬,躬身給沈鶴亭行禮。
“行簡,你受傷了。”沈鶴亭年少成名,走過屍山血海,沈追一進來,他便聞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他清雋的麵容多了一股寒意,“是誰傷了你?”
蘇蒹葭一點也不意外,她早就猜到沈追會來找沈鶴亭告狀。
“求父親千萬不要怪罪母親,此事與母親無關,都是孩兒不好,昨晚與雲舒衝撞了母親,今日也並非母親要責罰孩兒,是孩兒自己心裡過意不去,自求杖責三十,父親你好好養傷,孩兒這就回去了……”沈追的話還沒說完,他雙眼一翻,倒在地上,正好露出血肉模糊的背後。
此處真是無聲勝有聲!
屋裡空氣凝固了一瞬。
“行簡,快來人啊!把行簡送回去,叫大夫好好給他醫治。”沈鶴亭驟然坐直身子,他忍不住咳嗽起來,掙紮著還想要下榻。
很快,屋裡隻剩下他和蘇蒹葭兩個人。
蘇蒹葭一臉淡然,等著沈鶴亭生氣質問她,她在心裡默默說道‘沈鶴亭,我是想救你的,但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沈鶴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站在一片淺淡的光暈中,抿唇不語,他從她身上讀出幾分倔強,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孩子,固執的不肯說,等著人來哄。
片刻,蘇蒹葭主動開口,“侯爺,可要責罰我?”
淺月和青玉凝神聽著屋裡的動靜,聽她這麼一說,兩個人紅著眼不管不顧衝了進來,跪在沈鶴亭麵前,“夫人沒有錯,求侯爺不要責罰夫人。”
沈鶴亭身形消瘦,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是異常明亮,他抬眼看著蘇蒹葭輕聲道“昨晚都發生了什麼,你如實告訴我。”
蘇蒹葭淡淡一笑,“我說侯爺便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