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辦畫展的人還挺有意思的……”就知道糊弄老頭老太太。
確信不是什麼騙子?
說到畫展,她倒是想起來點彆的,不過很快就從坑裡出來了,她極少會讓自己陷入回憶當中。
做人就是要不停的向前看。
“他很年輕的,很有才華……”
才華嘛?
才華也不能當飯吃。
她也有才華。
差點就當上了連山縣醫院的針灸科主任。
常青清楚醫院裡的安排,這話兒早早就有人透露給她聽,不過她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去當一個針灸科的主任,這和她的夢想差得遠了點。
關於那畫家她隨意聽了兩句就不感興趣了,爬回上麵躺著看書,結果躺著就是不好,容易注意力不集中。
躺著躺著竟然睡過去了。
睡在下鋪的老太太非常同情常青,覺得這小姑娘可能條件不是太好吧,總是吃乾巴巴的麵包,你說那東西就連點湯都沒有,總是客氣的想要將自己的菜分給常青點,但可能對方有點不好意思,從來沒接受過。
常青睡覺睡的有點懵,起來的時候毛毛躁躁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她的位置問題坐不起來的呀,頭直接就撞到上麵去了,給她疼的呀。
呲牙咧嘴!
我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如此待我。
“哎呦,撞到了是不是?”
“沒事沒事。”這種時候最糗。
明明疼的想罵娘,結果隻能溫柔的微笑,還要扯開標準的八顆牙微笑。
熬了四天三夜終於抵達了沉江站。
人家老太太是有車來接送的,常青心裡想著,這都什麼待遇呀。
“姑娘,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不用,謝謝您哈。”
“你去哪裡啊,也許順路呢。”
“真的不用,一會接我的人就來了。”
常青客氣客氣。
哪裡有什麼人來接她,她也沒有這麼大的排場啊,自己滾去坐公交車,抵達醫院報到。
這地方真是顛覆了她來之前對這裡的想象。
你能想到所有不好的詞兒,都用上吧。
破破爛爛。
據說這裡是沒人信中醫的,也不會有人來看中醫,這醫院看起來就要黃鋪兒了,不然也是距離倒閉不遠了,醫院裡的辦公人員都是懶懶散散的,也看不到幾個病人。
越走越荒涼,她深深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不是說油菜花開很漂亮的嗎?
油菜花呢?
毛都沒有一根啊。
被趙琴琴給說著了。
而且火車進入沉江,氣溫就連續降了再降,常青裹著自己身上的破棉襖……
額,這是連山縣醫院發的,以前穿還覺得挺暖和呢,到了這裡根本不夠看了,雙腿好像木棍一樣,凍的都快要失去知覺了,怎麼會這樣的冷。
分給她的宿舍……
常青推開那門,一直閉著眼睛,她實在不忍心睜開眼睛去看。
她怕啊。
活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沒有想象當中那樣的豁達,也是膽小如鼠來著。
地方是夠大,桌子椅子什麼的都有,就是吧,地方大了,更冷了。
來沉江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買生活的必備品,而是接到了郵政的包裹。
感謝郵政,這麼遠的地方還能接到包裹,她以為是自己的那些書到了,滿懷興奮的打開包裹,結果有點傻眼。
眼圈濕了濕。
趙琴琴,你這個臭丫頭。
趙琴琴打了個噴嚏。
“……你爺爺的那些資料,我怎麼沒找到,你放在哪裡了?”
琴琴媽媽在電話裡問女兒,她想找出來做一下整理,然後裝訂起來,畢竟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還是有留著的價值的,這以後可以成為傳家寶。
“哦,我送人了。”琴琴輕輕道。
“趙琴琴。”
琴琴媽媽從來沒有這樣大聲的喊過女兒,她氣的渾身發抖。
彆的事情都好說,可老爺子的一些病曆以及一些手稿,你怎麼可以送人?那是你爺爺留給你的,這些以後會成為有用的東西,因為家裡實行民主,說是留給她的,自己和她爸爸就沒管過。
“你給誰了?”
氣的哆哆嗦嗦。
“媽,我沒時間和你說這些,我忙著呢,我先掛了啊。”
琴琴媽媽握著電話,她抖的更加厲害了。
你和常青好,我不反對,你們好你們的被,常青這孩子呢,多少也算是有良心,但她照顧你爺爺,送你爺爺最後一程,她自己也是有所得的,你問問她得到多少,不是老爺子,有她現在嗎?
琴琴糊塗,這種東西是用來做人情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