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覺著自己帶回這樣震撼的消息,主子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很是遺憾:“主子,您不覺著驚人嗎?舒監造看著那樣和軟,可到底是個男人,居然也能動手打老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兒,那兩個衙差都驚了呢。”
趙世禛聽見“是個男人、打老婆”一句,嘴角一抽:“那你知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兒?”
“這個倒是不知道,我本來想去打聽的,偏他又給叫去了舊溪草堂,我怕主子久等就先回來了,可是東西已經送到了。”
趙世禛又不做聲了。
西窗滿腦子的奇思妙想,便異想天開地說道:“主子,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什麼猜測?”
“主子你有沒有覺著可疑?舒監造看著年紀不大,可孩子卻那樣大了,那孩子生得雖不錯,可是細看呢,竟一點兒也不像他,今兒他又發了這樣大的脾氣,老實人發脾氣,一定是有什麼無法忍的事情惹怒了他,所以我想……總不會是舒監造的娘子在外給他戴了綠帽吧。”
趙世禛吃驚地看著西窗。
西窗見主子總算給了點像樣的反應,心裡高興:“主子,我猜的有沒有那麼一點兒譜?”
“彆說,還真有點道理。”趙世禛認真點頭。
“飛雪姐姐說我是榆木疙瘩,其實我也是很頂用的。”西窗挺胸,“主子你說是吧?”
“嗯,”趙世禛嘴角輕揚,給予了高度肯定,“你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且說闌珊的確是給洛雨喚去了舊溪草堂的。
入內拜見,闌珊道:“晏叔叔特叫了洛雨去找我,可是有事?”
晏成書吩咐洛雨道:“去後院把那些菜整理妥當,待會兒讓闌珊帶了回去。”
洛雨上了茶便去了。
晏成書便問起昨日去淳縣之事,闌珊說了賽華佗給言哥兒看病,以及去淳縣針灸一節,想了想,到底把樹林中的驚魂一幕也告知了。
“他自稱是東宮詹士府的,我本以為死定了,可萬萬想不到,榮王殿下居然、居然把他殺了。”說起來,仍舊心有餘悸,闌珊遮著唇咳嗽了聲。
晏成書打量她的臉色:“你病了?早知如此,不該再叫你過來。”
“我無事,”闌珊搖頭,她本來的確不想出門,隻是給阿沅所做氣壞了,才撐著去了工地,“晏叔叔,你覺著榮王殿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晏成書問道:“你想說什麼?”
闌珊低頭想了想:“我本以為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是,可是……他接連兩次救了我的性命,還請了大夫給言哥兒看病……”她樹林裡情急之下抱住趙世禛一節,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的。
“所以,你就覺著他是個好人了嗎?”
“不,不是的,”闌珊否認,“隻是覺著,這個人,深不可測的。”
“你知道就好,”晏成書長長地歎了口氣,“像是榮王這種人,又怎會讓人一眼看透呢?所以當初我才跟你說,他是我們不能招惹的人,這種人心機太深,你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就像是那個東宮的司議郎,他到死也不知道他為何而死,你不能因此而心存僥幸,畢竟,在榮王麵前,人人都可能是那個司議郎,以及黃琳常遠等人。”
闌珊心頭發冷:“是。”“彆受了他的蠱惑,”晏成書有些擔憂地看著闌珊,“尤其是你,你太過心軟了。人家對你一點點好,你就記掛不忘了。可要提防那種好,興許隻是魚餌而已呀!”
“是。”闌珊的頭又疼起來:“我知道了。”
晏成書頓了頓,又道:“其實叫你來,還有一件事。”
“您請說。”
晏成書道:“昨日葛梅溪派人送了隨筆過來,葛公子的意思是,他有件事做差了得罪了你,他願意負荊請罪,讓你不要怪責他,到底是怎麼了?”
闌珊的心一窒。
葛梅溪居然寫信給晏成書,他真是……想到那天堤壩上他曾也想如此說來著,闌珊心中微亂:“沒什麼,我隻是覺著,畢竟他是知府公子,還是少接觸微妙。”
晏成書笑了兩聲:“總不會是因為上回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遷怒給人家了吧?”
“不是的。”闌珊的臉紅了,“晏叔叔,我跟他、真的無緣的。”
她人在病中,臉色蒼白的有些透明脆弱之感,如今暈紅淡淡,卻更添了幾分清麗秀美的絕色,令人忍不住想去好好的珍惜愛顧。
晏成書眼中憂慮更甚:“你就這樣抵觸葛梅溪?那除了他,你有沒有考慮過彆人?”
“沒有。”闌珊無可奈何,有些撒嬌的,“晏叔叔,求你不要再亂點鴛鴦譜了。”
其實……假如之前不曾遭遇過溫益卿一事,闌珊也不至於如現在這樣堅決。
天知道她也曾設想過相夫教子的安穩日子,隻可惜那畢竟隻是一場夢,她已經不能再將希望寄托於什麼“夫君”身上,她更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
晏成書也對她的固執無奈了:“那好吧,先不說這個了,還有一件事。”
闌珊洗耳恭聽,橫豎隻要不提這個,彆的一切都可。
晏成書道:“我接到京城來信,是楊時毅的親筆加急。”
闌珊震驚:“首、首輔大人?”
晏成書點頭:“你猜他信上寫的什麼?”
闌珊搖頭:“我怎會知曉?”
晏成書一笑:“他說,他得知自己有一位師弟,極為欣喜,並渴望一見。他這是……想讓你進京啊。”
“晏叔叔!”闌珊驚心動魄,驀地站起身來:“我不能回去!”
晏成書頷首:“我當然知道,你好不容易跳出那個火坑,是萬不肯再回去的。但是楊時毅的為人你大概不知道,他性情果斷決絕,城府極深,如今他既然寫信給我,對你……自然是勢在必得了。就算你不肯回去,他自然有法子讓你不得不去。”
闌珊耳畔嗡地響了起來,俯身咳嗽的越發厲害。
晏成書起身,拉著她的手,輕輕給她拍著背:“自打榮王駕臨,我就有種預感,你是藏不住了,如今果然鬨了出來。所以我才這麼著急想把你許給葛梅溪,隻要恢複了女兒身,退出這是非場,自然就好了。”
闌珊咳的眼中沁淚,她絕望地抬頭:“莫非隻有、嫁人這一條路嗎?”
晏成書道:“這隻是最簡單的自保的方式,至於另一條路,那就是……”
“是什麼?”雖不知是什麼,但闌珊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選定了這未知的一條路。
“我想你嫁人,無非是想你安穩。想找一個能夠護你一生之人,”晏成書回答,“不管你做什麼,他都能護著你,支持你,信任你。但是這個人太難找到,姍兒,你覺著世間會有這樣一個人嗎?”
闌珊茫然。
她不知這世上會不會有這樣一個人,但是就在此時此刻,她的心底突然間出現在小樹林裡的那一幕,趙世禛對她說——
“舒闌珊,你記著一件事。你要做本王的人,就得先信任我。”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信任本王。”
作者有話要說:西窗:舒監造居然還會家暴,深深地為我們主子的未來擔憂
阿禛:……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
飛雪:以一己之力拉低我們整個團隊智商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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