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臉色驟變。
溫益卿冷笑:“好一個‘孩子’,竟敢公然威脅朝廷命官。”
他大手一揮,兩名差官不由分說地把人押走了,方青見他絲毫情麵不留,不由也變了臉色:“溫郎中,不必做到這個地步吧?”
溫益卿笑道:“方二爺,隻怕你也要跟著走一趟。”
方青見他居然真的寡情到這種地步,連自己都要抓,氣的叫道:“好好好,你乾脆把我們方家上下都拿下了!我算服你!”
溫益卿仍是淡淡然的:“那倒不必,我隻拿作奸犯科,涉嫌有罪之人。”
方青無可奈何,連同那管事一起給帶走了。溫益卿轉身要走,見闌珊站在原地不動,便說:“你還想留在這裡不成?”
闌珊一怔,忙道:“郎中有何指示?”
溫益卿冷笑連連:“你是工部的,不在造船局呆著,跑到這裡來獻媚逢迎,你也不害臊!”
闌珊已經習慣了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竟不覺著怎麼樣了,便笑道:“郎中怕是有所誤會,所謂獻媚逢迎,我竟不知何意。我白天的時候自然是在造船局,也並沒有耽擱自己的差事,郎中不信可以去問。我自問沒什麼可害臊之事。”
溫益卿道:“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之化矣,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我看你是厚顏無恥到不以為恥的地步了。”
他這句話的大體的意思是,進入到花香撲鼻的房間裡,坐久了就不覺著香,因為自己也一樣的香在其中了。但是進入到臭烘烘的魚鋪子裡,久而久之也不覺著臭,因為自己也跟著臭了。
闌珊笑道:“那我真不知道榮王殿下這裡究竟是芝蘭之室,還是鮑魚之肆了,溫郎中鼻子這般靈敏,能不能告訴我?”
溫益卿見她始終笑嘻嘻的,心裡雖然生氣,卻也不能把她也綁起來:“你想外人告訴你?你整日鑽營在此,當然是自己清楚!”闌珊索性翻了個白眼,袖手看向彆處。
溫益卿咬牙道:“彆在這裡逞口舌之利,跟我回造船局!”
“可是……”闌珊想到趙世禛的叮囑,有點猶豫。
“你到底還是不是工部的人,或許你想從工部轉到榮王府?”
闌珊低下頭。
那兩名侍衛聽到這裡,便插口道:“舒丞!王爺吩咐讓你留在此地的。”之前對於方家眾人,趙世禛並未做特彆吩咐,而且方秀異那樣跋扈,這些侍衛便樂得旁觀,但是闌珊卻不同,何況又見溫益卿也如此驕橫,他們也不放心闌珊給他帶走。
溫益卿已經走了兩步,聞言猛地回頭,眼神裡又閃出一抹怒色。
闌珊知道溫益卿的性子,越是不讓她走,隻怕他越要卯上,何必做這些無謂的爭執呢。
她忙向著侍衛作揖道:“侍衛大哥不必著急,王爺原本覺著我無人照料,又怕我亂走出事才叫我留在這裡,如今我們的上司到了,我跟著他,自然無礙的,明兒我會親自過來跟王爺解釋。”
侍衛們看了眼溫益卿,很怕闌珊吃虧,便小聲問道:“那需要我們陪同嗎?”
闌珊道:“不妨事。”又小聲笑著說道:“這位溫駙馬看著厲害,其實奈何不了我的。”
侍衛們見她如此說,想到方才她出言頂撞,溫益卿說的響亮,好像的確沒什麼招兒,便也會心的笑了:“既然如此,舒丞且去吧。”
闌珊這才隨著溫益卿往驛館外走去,將出門時候,溫益卿道:“你跟他們偷偷摸摸,竊竊私語些什麼?”
“既然是竊竊私語,必然是些不太中聽的話,怎麼好告訴人呢。”闌珊回答。
溫益卿道:“你還知道不中聽,這種沒規矩的行徑本就不該做!”
“在郎中嘴裡我本就是個無恥的人,無恥之人做點沒規矩的事兒,不是理所應當嗎?”
溫益卿氣的發抖:“舒闌珊!你再敢嬉皮笑臉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真把你趕出工部!”
此刻長街上有些寂靜,驛館門口的紅燈籠在風中閃爍,燈光傾瀉而下,溫益卿微紅帶怒的雙眼近在咫尺。
闌珊看著這張臉,忽然領會到一個事實——假如不念過往、不動真心真氣,她真的很有氣死溫益卿的本事。
但是究其原因,豈不正是因為對這個人過於了解嗎?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這裡,她卻反而沒有了再跟他鬥嘴的精神跟力氣。
闌珊咧嘴笑笑,然後垂下雙手,低頭輕聲道:“是。”
溫益卿本以為她一定會反唇相譏,幾乎準備好以更強烈的怒火來施壓了,不料卻隻是低頭斂眉,半帶恭敬的一聲“是”。
他站在原地愣了愣,像是一個蓄積了全身力氣想要大戰一場的人,敵人卻突然舉手投降。
溫益卿看著眼前很安靜的闌珊,半晌才反應過來:“那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啊~溫渣渣出現了感覺又有點真切的傷心--!
阿禛:媽的,誰把我的人偷走了?
小溫:咋的就是你的人了,你蓋章了?
阿禛:等著我這就蓋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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