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 / 2)

闌珊聽了這句,眨了眨眼道:“放心,不會有事的,等這裡的事兒完了,我還要去王府一趟呢。”

飛雪很意外:“去王府?真的?幾時?”一時竟忘了此處的險境。

她因知道闌珊的心思,清楚她對趙世禛是“唯恐避之不及”,簡直視作“洪水猛獸”般,如今聽她說要去王府,一愣之下,就以為闌珊是哄自己的。

闌珊笑道:“不是騙你,哦對了,這次去,一定得買點禮物給王爺。畢竟有前車之鑒,彆再惹他不高興了。”

飛雪見她說的這樣有頭尾,才略信了幾分:“你為何要去王府?”她隱隱猜到,闌珊突然起意,必然不是單純的要去給趙世禛送禮吧。

“嗯……有點兒事。”果然她這麼回答,臉上浮現出一點兒不大好意思的表情。

飛雪不由失笑:早知道必然是這樣了。

因為兩人這幾句對話,緊張的氣氛稍微減退了些。

闌珊道:“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兒的,隻是看一眼就下來。”

飛雪歎道:“我是猜不透你了,說你膽大,你見了王爺,跟兔子一樣,說你膽小吧,外頭那一乾男人還不敢上去第七層呢,你倒是不怕。”

闌珊笑道:“不是這麼說,楊大人畢竟是身為國之首輔,六部之首,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老人家能夠親自跑到第六層,已經是很難得了。”

飛雪想到楊時毅那張清俊儒雅的臉,忍不住又笑了:“他老人家?”

“尊敬,隻是尊敬之意而已。”闌珊忙笑說。

說笑間,闌珊已經上了第七層,飛雪嗬斥道:“好了!你答應的!再往上你可就能看到底下的人了!”

闌珊道:“知道。”她扶著欄杆,探頭往第八層上看去,從外頭看,十重塔的毀損已經很嚴重了,但是內部卻更加難以形容,牆壁上是烏黑的顏色,大概是雷火在內盤旋擊烤之故,原本的木質欄杆都成了炭灰。

闌珊竭力轉頭,想看看塔外的鴟尾跟吞脊獸如何。

她隻顧往上看,身子不知不覺地往塔中央傾斜,誰知手上那扶著的欄杆早就鬆動,頓時往外一掀!

闌珊大驚,身形一晃,就要往外翻落掉下去,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飛雪一步往上,將她的胳膊硬生生拉住,回身把人抱著抵在牆壁上。

正在這時候頭頂上也有些碎石木屑落下,飛雪一手護著闌珊的頭,一邊竭力以身體替她擋著。

一陣騷動後,所有才又歸於平靜,闌珊忙道:“你怎麼樣?”

飛雪道:“沒事兒。你呢?”她一邊抬頭觀察,一邊仍不敢放開闌珊。

闌珊見狀,才拉著飛雪往下撤離,在下第三層的時候,她發現飛雪臉色不對,忙止步細看,才看到飛雪的後背像是給什麼劃傷了,滲出些血漬。

原來剛才頭頂上墜下那麼多東西,飛雪竭力護著闌珊,卻不知給什麼砸在了肩頭,她忍痛未出聲,闌珊自不知道。

方才那陣塌落騷動,外頭的人也都察覺了,都恐慌起來,生怕闌珊也給埋在裡頭,等看到他兩人匆匆出來,才都鬆了口氣。

闌珊因飛雪傷著了,便同王俊說了聲,先帶了她出慈安寺。

往家去的時候,飛雪還不忘道:“剛才在十重塔內,你說是要去王府的,可不要食言啊。”

闌珊見她這時侯還惦記著這件事,不由道:“我知道,隻是現在你要擔心的是不是你的傷?”

說著叫飛雪轉身,將她的衣裳除了些下來,果然背上一道半掌長的傷痕,幸而不算很深。

闌珊最怕這些,看血肉模糊的,便一陣暈眩。

當即自責道:“是我不好,帶累你去冒險,如今我沒事兒,你反而傷著了。”

飛雪卻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道:“這才是正經。倘若你有事而我好端端的,那我就完了,比死還難過呢。”

闌珊聽了這話:“是因為,榮王殿下叮囑你看護我嗎?”

飛雪低頭不語。

闌珊歎了口氣:“算了,先回去給你療傷吧。”說了這句,她又問:“你說,這次咱們去,給殿下帶點兒什麼禮物?”

飛雪聽了這個才又抬起頭來:“自然是你挑的才算數。”

闌珊皺眉道:“我拿不準殿下喜歡什麼,太便宜的,怕他看不上,可是多貴的東西他應該也見過的,何況太貴的我還買不起。”

飛雪嗤地又笑了,一笑牽動身後的傷,闌珊忙道:“罷了罷了,先不說了。”

當下回到家裡,把那千金散拿出來,洗了手後親自給飛雪敷了。

阿沅嚇得不行,問長問短,闌珊便跟她說了十重塔的事情,又說飛雪是因為自己受傷的。阿沅聽了大為感激,忙對闌珊道:“我去買一隻烏雞回來燉著給小葉吃!”她說走就走,拿著籃子出門去了。

闌珊笑道:“真是急性子。”

給飛雪把傷口處置妥當後,因為十重塔的事情緊急,闌珊便要回工部,本想讓飛雪在家裡養傷,隻是她堅決不肯。

到底還是一塊兒乘車出門,回到工部,此刻楊時毅進宮未回,王俊等卻才回來,大家碰了頭,研究了一下雷擊的起因以及對策。

王俊道:“我已經叫人把先前負責修繕的那些工人,以及負責官員等都通知了,雖然說上次修繕後來經過幾次審查都沒有紕漏,但雷火擊中非同小可,一定得事事不能疏忽。”

其實這十重塔給雷擊倒未必是修繕的原因,畢竟天火無常,偶有雷電擊中,也不是什麼格外出奇的事情。就算有防雷措施,也不是什麼能夠十全十美的。

但如果是普通的塔寺,或許可以這麼說,如今出事的是“聖孝塔”,若給有心人趁機散播些彆的話攪合起來,比如天火怒熾燒塔,難道是因為皇帝的聖孝之心不夠嗎?還是皇室有什麼其他不妥?一旦散播,自然大事不妙。

王俊又跟闌珊商議,組建可靠能乾的人手,即刻著手進行修繕事宜。

這日到下午,溫益卿突然間來到了工部。

闌珊正跟王俊研究從何處著手修繕,猛然間聽人報說溫郎中到,整個人僵立不能動。

很快溫益卿從外而入,他淡淡地掃了闌珊一眼,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隻開口就問道:“十重塔的事情怎麼樣了?把你們所知詳細說來。”

王俊聞聽,忙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包括楊大人也親自去現場之事,以及塔內毀損的詳細。

溫益卿聽了後道:“雷擊的原因呢?”

王俊道:“目前沒有什麼確定原因,隻是大家都覺著,昨晚上的雷聲格外猛烈,十重塔又太高,興許是因為、因為這個……”

溫益卿皺眉道:“胡說。以前也有過雷鳴大噪的時候,可不曾出過這種事!”

他斥退王俊,扭頭看見闌珊垂首不語,便道:“聽說舒丞上到了第七層,不知所見所聞如何,你也覺著雷擊是偶然嗎?”

此人明明才來,居然就知道她上過第七層。闌珊忙道:“第七層的磚石已經有些鬆動,並沒來得及細看。以卑職愚見,按理說是是不可能發生這種偶然的,可……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也是搪塞之詞。”溫益卿冷哼了聲,“聽說楊大人把此事交給了你處置?你若是這樣,隻怕要辜負楊大人的期許了。”

闌珊見他咄咄逼人,不由淡淡道:“本來楊大人要把此事交給溫郎中的,可偏偏關鍵時候溫郎中不在。”

溫益卿眼神一變:“你說什麼?”

闌珊見他對待自己的態度一如既往,甚至更嚴苛了些,心裡料到華珍公主應該不曾跟他說過什麼。

隻是雖如此,卻竟沒有寬心的感覺,隻一笑道:“哦,郎中勿怪,其實楊大人是知道郎中有家事要忙分不開身,所以縱然覺著卑職不能勝任,也隻能先交給我了。”

溫益卿盯著她:“你不要跟我花馬吊嘴的!楊大人既然交給了你,你就多用點心,彆辦不好最後讓彆人給你收拾爛攤子!”“是。”闌珊垂頭答應。

王俊見兩人隱隱地又有點針鋒相對,縮在旁邊不敢插嘴,直到現在,才陪笑問道:“是啊,楊大人是體恤郎中……聽聞公主殿下鳳體微恙,不知是否已經好轉?”

溫益卿皺皺眉:“殿下尚好。不必記掛這些,隻好好的思量著如何把差事辦妥了就是!”

王俊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也隻答應了聲,乖乖低下頭去。

溫益卿又瞪了闌珊一眼,這才轉身自去了。隻等他消失不見後,王俊才鬆了口氣,悻悻道:“郎中怎麼突然來了,罵了我們一頓又走了,唉,真是讓人說壞話不行,說好話也不行。”

闌珊在旁不語,心裡卻想:“不管怎麼樣,我得趕快去一趟王府了。”

闌珊本來忌諱晚上去榮王府,但是事情緊急,何況十重塔的案子壓下來,此後隻怕會更忙,連休沐的時間都不能保證了。

因此這日晚間出了工部,闌珊便對飛雪道:“咱們去一趟王府吧?”

飛雪意外:“這時侯?”

闌珊道:“唔,隻不知道王爺在不在府內。”

飛雪想了想道:“王爺不太喜歡下雨天,下雨的時候就懶怠動彈,今日隻怕不會外出。”

闌珊一聽正中下懷,又說:“我們去買點什麼?”

飛雪笑道:“你問我?又不是我送給王爺。”

“你到底是他的心腹,難道想不到好的嗎?”闌珊祈求地看著她。

飛雪對上她清澈如許的眼神,心想:“我倒是知道有一個最好的,隻不過你不舍得送。”可卻不好意思說這話,隻道:“你上次送了荷包,這回,不如也送個配飾之類,比如香囊?”

闌珊忙搖頭:“香囊不行。”

“為什麼不行?”

“香囊是送給情……”闌珊才張口,又打住,“總之不行,你再想想?”

飛雪白了她一眼,扭頭撇嘴道:“那你彆問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很早的二更君,麼麼噠,下章應該是大型真香現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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