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車輪聲遠去,外頭的劫匪才跳上車,先進內給了阿沅一個耳光:“賤人,再敢鬨騰,先宰了你們!”
尖臉的說道:“我說沒事兒吧?虛驚了一場。”
兩個人由此放心,往前走了一段,果然前頭那輛車拐往橫莊方向去了。
阿沅說到這裡,心有餘悸的:“那兩人把我們不知帶到什麼地方,關在屋子裡。我聽到他們隱隱約約地在爭執,一會兒說殺了我們,一會兒又說賣了,幸而一整夜都沒有過來動手。”
闌珊把她抱的更緊了些:“不怕。然後呢?”
阿沅定了定神,道:“第二天很早,其中一個出去不知乾什麼,慌裡慌張的跑回來,說什麼……外頭坊東頭狗叫的厲害,怕是有什麼意外,要先除掉了我們。”
阿沅說的這時侯,就是趙世禛他們進了唐縣直奔縣衙,驚動了村落裡的狗子。
這兩個劫匪倒也機警,立刻跳了起來。
本來想留著賣錢的,可如今好事多磨,又怕將來給那什麼陳老大追究起來,索性一人拿著一把刀過來,便要動手。
阿沅知道逃不脫了,隻瑟瑟發抖地緊緊抱著言哥兒。
其中一個說道:“你去了陰曹地府也彆怪我們,是上頭交代要你們性命的!”
另一人道:“不要廢話,趕緊動了手咱們好走。”
當下舉著刀就向著阿沅砍了下去,阿沅閉上眼睛等死,誰知耳畔聽見那劫匪“啊”的一聲,刀卻沒有落在脖子上。
阿沅嚇得不敢睜眼,耳畔隻聽劫匪道:“怎麼回事兒?刀也拿不穩?”
“不是,有什麼打了我一下!”那動手的劫匪回答。
“我看你是沒用!”另一個惡狠狠地說了這句,用力揮刀砍落。
阿沅感覺一股冷風在後頸上襲來,她忍不住哭了出聲。
可就在這時候,隻聽“叮”的聲響,那人的刀鋒一偏,居然向著旁側蕩了開去!
接連兩刀沒有殺了人,兩名劫匪都驚了:“有鬼嗎?”
“閉嘴!”
豈料就在這時候,外頭院門給用力踹響,兩名劫匪知道官兵到了,顧不得動手,正要逃竄,冷不防柴房的門也給閃電般踹開!幾名身形矯健的侍衛虎躍而入!
阿沅說到這裡,渾身還是有些發抖:“怕是那兩個賊慌了手腳,才沒來得及下手,那來的人是榮王殿下府內的……還有小葉,我跟言哥兒這才得救了。”
闌珊聽完,雖然慶幸阿沅跟言哥兒無事,但心裡卻有一點異樣的感覺,那兩個劫匪為何連砍兩刀都沒成功,真的是鬼使神差慌了手腳嗎?
她來不及細想,阿沅又悄悄說道:“回來的時候,小葉跟我說,動手的是之前在澤川的人販子的餘黨,是為了報複、報複咱們……如今那些人都給王爺除掉了,以後就不會有事了。”
闌珊愕然,但想了想,卻隻安撫說道:“如此就好了。橫豎你跟言哥兒平安過了這關,我已經謝天謝地,彆無所求了。”
放阿沅跟言哥兒在裡屋休息調整,闌珊來到外間,飛雪也跟著走了出來。
闌珊看著她,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片刻才道:“你跟著王爺出去奔波這許久,背後的傷呢?”
飛雪正預備著她來打聽擄劫阿沅跟言哥兒幕後之人的事,突然聽了這句,又是訝異,又覺異樣:“沒、沒什麼大礙。”
闌珊早看出她臉色不對,便把她拉了過來,往後一看,果然隱隱地有血漬。
“你乾什麼逞強,既然有王爺出馬,你何必跟著勞苦。”
飛雪低頭不語。闌珊道:“到裡頭我給你敷藥吧。”
拉著飛雪進了裡屋,除去衣裳,果然見傷口綻裂,血都貼在了中衣上。
闌珊看不得這個,一陣暈眩,卻知道阿沅才回來,也不適合做這個,少不得忍著不適,給飛雪清理了傷口,又厚厚地敷了千金散。
任由她做完了這些後,飛雪才低低道:“你為何不問,是何人動手的。”闌珊道:“你不是跟阿沅說了嗎?”
飛雪道:“你、信嗎?”
闌珊轉開頭去:“你既然這麼說,自然是王爺的意思。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飛雪抬頭看著闌珊,心裡百感交集:“舒丞……”
闌珊慘然笑笑:“其實我心裡有數的。”
這裡才安定下來,突然間門上又有人聲,道:“舒丞可在?”
姚升正細細叮囑了王鵬,轉頭一看,認得是工部的人,便走過去幾步:“啊,何事?”
那人也認得姚升,忙行禮道:“姚大人也在!是這樣的,楊大人知道了舒丞解決了慈安寺的雷火之事,如今在部內等著舒丞回去親稟呢。若是舒丞在家,還請快些回部裡。”
姚升忖度著,闌珊之前受驚匪淺,如今阿沅跟言哥兒又剛回來,隻怕不適合現在就去,然而楊時毅親自等的話,又不好讓尚書大人落空。
正在遲疑,卻見闌珊出了屋門,臉色雖有些蒼白,眼角紅潤有淚,神情卻還是鎮定的。
工部來人急忙上前拜見,又如此說了一遍。闌珊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回去。”
姚升詫異地看著她,闌珊卻回頭看向飛雪:“你的傷彆再耽誤了,老老實實的留在家裡,也替我看著他們。放心,我去不多時就會回來。”
飛雪還未出聲,姚升搶著道:“我陪著小舒,小葉隻管放心。”
當下姚升便同闌珊一塊兒乘車回到工部,隻是在下車的時候,闌珊回頭看著姚升道:“姚大哥,你彆進去了,我知道你大理寺的事情也忙不過來,你且去吧。”
姚升總覺著她鎮定的有些過了份,隱隱地竟叫他有點兒無法放心:“不忙,不忙。”
闌珊製止了他:“姚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現在,已經天下太平了不是嗎?”
姚升對上她堅決的眼神,終於道:“好……那我、就不進去了。不過小舒……”他心裡似乎還有點什麼話想說,可又說不出來,最後隻說道:“那你好好的,我得閒就去家裡看你。”
闌珊一笑轉身,自進了工部。
往楊時毅的公事房而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工部同僚,見了闌珊,不管官職大小,一律的駐足笑臉相迎。
闌珊隻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因而停留。
不多時穿過月門,卻見迎麵走來了一個人,竟正是溫益卿。
溫益卿看見闌珊,便站住了腳步。
闌珊望著他,麵無表情的。
溫益卿眉峰一蹙,道:“舒丞。”
闌珊止步,卻沒言語。
溫益卿籲了口氣:“聖孝塔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做的很好。楊大人果然沒有選錯人。”
他說了這句,卻見闌珊無動於衷似的,便淡淡地又道:“我是就事論事,不會埋沒你的能耐,好了,你去吧,楊大人等著呢。”
溫益卿正要走,闌珊道:“你沒有彆的話跟我說了?”
“彆的話?”他皺著眉,有些疑惑。
闌珊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人:“你害了計姍還不夠,定要斬草除根,是不是?”
溫益卿臉色陡變:“你說什麼?”
“我真的小看了你。”闌珊盯著他,卻見他滿臉茫然,她冷笑起來:“溫益卿,你到底是個愚鈍不堪的蠢材,還是個心如蛇蠍的怪物?”
“舒闌珊!”溫益卿忍不得這話,“你不要仗著有點功勞就放肆……”
“放肆?”
闌珊念著這兩個字,突然大笑了起來。
隻是狂笑了幾聲,她突然揮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溫益卿的臉上。
這一巴掌幾乎用了闌珊渾身的力氣,竟把溫益卿打的頭往旁邊歪了歪,他的臉上一陣劇痛,唇都火辣辣的失去了知覺。
溫益卿的雙眼睜大到極致,無法相信,片刻才慢慢地轉過頭來:“舒闌珊?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闌珊重又舉手。
“啪!”又是狠狠地一記耳光。
天暈地旋,腥鹹的味道充滿了口腔,是嘴裡出了血。
可闌珊好像沒打算放過他,當第三個耳光將要落下的時候,溫益卿終於反應過來,他一把攥住了闌珊的手腕,充滿了驚怒跟困惑的聲音已經嘶啞:“舒闌珊!你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溫:是我,竟然是我!嚶嚶嚶!
小趙:嘖,不是本王竟有點可惜~
楊師兄:淡定如我,繼續看戲~
上章留言區有個極為可怕的小劇場啊,大姚居然親密地叫“鵬兒”,還要抱王捕頭……哈哈哈發出杠鈴一般的笑聲。
一更君麼麼噠,二更應該在下午5點左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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