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2 / 2)

方才全靠飛雪扶著,這會兒一陣掙紮,終於才摁著桌子慢慢站起。

“我不能來嗎?還是說你害怕見我?”西窗已經跑到桌子前,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地叫道:“哼!我聽人說你去過大理寺,為什麼不去見主子!”

闌珊深深呼吸,笑問道:“殿下怎麼樣了?”

西窗越發憤怒:“你還有臉問,這都幾天了,你連個臉都不露!你要想知道,自己去看啊!”

闌珊說道:“本是要去的,就是最近太忙了些……”

“忙?什麼事兒比主子還要緊!”西窗指著她道:“我看你不是太忙,就是太沒心肝而已!”

“西窗。”闌珊還陪著笑,可才一笑,心頭有一緊:“你怎麼匆匆就來了,殿下還好嗎?沒事兒嗎?”

“你不要假惺惺問我!你怕是盼著殿下出事吧!”

“我怎麼會這樣呢?”

西窗吵鬨的時候,外頭也有不少官員聽見了,有人便往這裡好奇地探頭探腦。

有人因不認識西窗,便問道:“舒丞,可有什麼事嗎?要不要叫侍衛?”

西窗聽了大怒:“叫什麼侍衛?好啊,虎落平陽被犬欺,連你們這些雜毛都不把本公公放在眼裡了?”

闌珊忙往外揮了揮手,那些人見西窗如此潑辣,也嚇得退後。

西窗見人都跑了,不免又把火發在了闌珊身上,他道:“哼!我早就聽說了,楊尚書很待見你,好像是把那聖孝塔的修繕也交給了你?很想你一展所長,在京內一鳴驚人呢!舒闌珊,真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利欲熏心的家夥,主子對你有用的時候你就巴巴地靠上去,如今落難了,你翻臉不認人?!”

闌珊知道西窗是個直心的人,又是一心為了趙世禛,所以並不計較他的話。

何況這些日子她真的並沒有去探過趙世禛,所以也甘願受他幾句責罵。

可是這幾句說的又狠又辣,竟讓她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闌珊低著頭,強忍著不請自來的淚。

誰知正在這時侯,門口有人冷冷地嗬斥道:“住口!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在這兒大放厥詞!”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闌珊抬頭,見竟是溫益卿?!

溫益卿並沒有進門,隻是站在門口:“縱然你是榮王殿下的身邊人,也不應如此,還是說,是榮王殿下讓你來這裡大鬨的?”

西窗扭頭看了看他:“我們主子才沒這個閒心呢!”到底還顧及溫益卿的身份,並沒有對他也破口大罵。

溫益卿道:“既然不是殿下的意思,你這一場痛罵又所為何來?”

“我們主子不屑計較這些,隻是我眼睛裡不揉沙子罷了!”西窗說著,又瞪了闌珊一眼。

就在這時飛雪總算回來了,她已經聽說有人在營繕所大鬨,沒想到竟是西窗,一驚之下忙上前拉住他:“你怎麼來了?”

西窗見了她越發有了精神,叫道:“我自然替主子罵這沒良心的!”

飛雪皺眉喝道:“你給我出來!”硬是將他拉了出去。

剩下闌珊一人在公事房中,煢煢而立。

門口,溫益卿掃了眼,卻發現她雖無語,雙眸之中泫然欲滴。

溫益卿本來要走,可見闌珊如此,卻忍不住道:“舒闌珊,你這人倒也有趣的很,對著我非打即罵的,我隻說一句無心的話都能惹怒了你,便會同我不依不饒的。可是方才榮王殿下身邊的那個小太監,手都要戳到你的鼻子上,罵的如此狗血淋頭的不堪,你倒是好脾氣的很,仍舊不在乎不還嘴,你這是看人下菜碟兒呢,還是天生賤呢?”

闌珊默默地聽著他說這些話,聽完了後才抬頭笑道:“這當然是看人下菜碟,對我看得起的人,就算他再怎麼樣對我不好,我也喜歡。可對我討厭的人,他就算對我好,我也覺著惡心!”

她的眼睛裡明明還有淚珠打轉,話卻說的這樣狠。

溫益卿知道她又在借題發揮的罵自己,一時不怒反笑:“好,好,不止是你賤,我也夠賤的!我就不該替你說話擋著那小太監,就該讓他罵你罵到死!”

“是啊,溫大人,以後可彆這麼賤了,叫人瞧不起。”闌珊回答。

溫益卿臉上的腫已經消了,可唇上的破損之處還沒有痊愈。

他也想不通,明明隻是經過營繕所,可聽到西窗罵的那麼起勁兒,周圍又有些幸災樂禍的暗中偷笑,他竟不能容忍。

這真的是他太賤了嗎,竟要跳出來自取其辱。

兩個人彼此對視,各自的眼睛裡均是冰火交加。

院子裡其他官員們都看呆了。

這工部本來是極枯燥的,可如今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竟弄得這麼跌宕起伏讓人心潮澎湃,戲台上也沒這麼精彩的戲碼。

最後溫益卿拂袖轉身,自行去了。

剩下闌珊呼了一口氣,實在有些撐不住了,整個人往圈椅裡一倒,昏昏沉沉。

且說飛雪拽著西窗出了工部,才嗬斥說道:“你方才怎麼可以那麼對舒丞!舒丞做的一切都有她的原因的!”

西窗眼圈都紅了,他哪裡想要這麼對闌珊,隻是心裡實在窩火的很,所謂愛之深才恨之切。

“什麼原因,我就不信了,”西窗也是滿懷委屈,抽噎著說道:“他明明隻顧他的仕途,如果真的有心,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見他去冒一頭呢,就連那個方秀異都偷偷地去過,龔小姐也還去探過兩次呢!他們還知道有情有義……哼,主子算是白對他好了一場。若早知這樣,當初何必犯了大忌諱去救他家裡人呢?”

飛雪氣道:“你還說?”

西窗揮動拳頭:“主子雖然半個字不提他,我也知道主子心裡想見,這個王八羔子,我恨不得打他一頓。”

飛雪忙問:“主子還好嗎?”

西窗嘟嘴道:“身子是沒大礙,可那些人整天輪番上場的詢問主子,雖看似客氣,實則叫人渾身都不舒服,得虧是主子,若換了我早瘋了。皇上怎麼能懷疑主子呢,難道不是他的兒子嗎?”說到最後,西窗捂著眼睛哭起來。

飛雪歎了口氣。

送走了西窗後飛雪回來,對闌珊道:“你不要往心裡去,西窗也是為了主子擔心之故,實則不是有意要傷你的。”

闌珊一笑:“我當然知道,而且我也寧肯他多罵我幾句,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是我該受的。”

飛雪忙道:“你不要再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主子必定也不喜你這樣。”

闌珊無聲地笑笑,半晌才又幽幽地說道:“我欠殿下的實在太多了,若說兩句話就能救他,去看他一麵就會免了他的罪,我自然是千百般願意,但是不成,所以我現在要為他做一點實事。做點真正的能幫到他的事情。”

這幾句話說的很輕,很淡,飛雪默然聽著,卻仿佛整個人喝了一杯新釀的糯米酒,微酸裡泛著微甜,讓人眼眶發澀,心底卻是溫軟了。

這日將近傍晚,姚升來了一趟,他假意寒暄著到了房內,才匆匆對闌珊說道:“我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最近皇上提拔了各部的精英心腹之人,全調到了新建的北鎮撫司去了,昨兒又下了一道口諭,叫我們大理寺明日之前把榮王殿下轉移到了北鎮撫司去。我不是嚇唬你,聽說這鎮撫司比司禮監還可怖數倍呢,據我所知司禮監也有幾個能人就在鎮撫司裡,以後京城內王公大臣們的案子,直接就都歸鎮撫司管,他們自行判案不受三法司約束的。”

闌珊的心又是一緊:“皇上想怎麼樣?”

“我哪裡能揣測聖意,可總有種不妙的感覺,”姚升來去匆匆,臨去時候商議說:“不如趁著殿下還在大理寺,這門檻略微好進些,你去看看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的劇情其實是一氣嗬成的,環環扣著,大概是沒有小趙出現,有小夥伴們覺著不太滿意,但畢竟這也是女主文,小舒自己的事業線也還是要走的。

而且不要擔心,風雨過後見陽光乃至……這章自嘲犯賤的某小溫正在積蓄力量爆發中,而殿下也會在一個非常獨特而又令人意想不到的場合中出現~

謝謝提出批評跟建議的小夥伴,我也認真地反省著思考著希望可以做到更好。更感謝一如既往的支持跟鼓勵的小夥伴們,伸出溫暖的爪爪,mua,發射愛心~~下午二更君在4點左右哈,你們會看到小舒努力的驚豔成果~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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