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每一任的張家族長最終死亡的原因都不是受傷或者衰老,而是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下,失魂症突然發作,這個病會讓他們失去全部的行動力。
崔宛喬皺著眉頭道:“以後不能自殘。”
張起靈沒有正麵回答,隻是道:“我剛才聽到了槍聲,離這裡約500米。”
“不要岔開話題。”崔宛喬道,“就算你的血再有用,也不可以首選傷害自己。”
張起靈沉默了幾秒:“影響我行動的傷,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崔宛喬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在狡辯。
用那種麵無表情又認真的模樣。
張起靈在崔宛喬愣神的時候,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離開吧。”
崔宛喬看向棺槨,問:“如果我們帶一兩個乾屍,用它們幫忙擋槍,你覺得我們麵對陳文光的勝算會不會更高一些?”
張起靈明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粽子和殺手,他寧願選擇後者,可粽子不會傷害崔宛喬,這樣的提議似乎也有參考的價值:“你會控屍?”
“當然不會。”崔宛喬道,“你會嗎?”
張起靈搖頭,他可以模仿粽子的聲音,迷惑它或是避免與之正麵交鋒,但操控這些危險的怪物,不是張家族長擅長的事。
“陳文光的人剩不了太多,我會帶你們離開這裡。”張起靈道,他低頭看了看腹部,那裡的疼痛雖然可以忍耐,但已經不能讓他隨心所欲的戰鬥了。
幸運的是,出發沒多久,崔宛喬兩人便與吳邪在另一間墓室彙合了,沿途的甬道中躺著陳文光帶來的打手,他們有的死狀淒慘,有的還沒斷氣,身體被屍蹩占據啃食,在痛苦中漸漸沒了動靜。
胖子受了傷,崔宛喬見到他的時候,嘴裡還在罵罵咧咧,他為了保護肖玲中了一槍,好在隻是擦傷。
“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吳邪關心地問。
張起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崔宛喬。
“情況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崔宛喬道,她明白張起靈告訴自己的秘密,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總之,我們出來的時候沒有受到阻礙。”
吳邪看出兩人之間的默契,是有意隱瞞了一些事,他沒有多問,隻是道:“小哥,陳文光的人死傷慘重,我們應該能順利出去。”
張起靈沉默半響:“走。”
墓道錯綜複雜,即便有張起靈帶路,很多時候還是會吃力,墓裡的機關不多,但幾乎每個角落都會擺放棺槨,隻要他們從身邊經過,棺槨裡塵封已久的古屍就會有所反應。
這些乾屍如同墓主的守衛,確保他們的財富不被外人盜取,活人的氣息會造成起屍現象,這是崔家人獨有的手段。
陳文光和他的人盲目的亂闖,已經觸發了很多粽子在墓道裡遊蕩,當它們嗅到活人的氣味兒,就會聚攏過去,然後將擅闖者殺掉。
崔宛喬在這段路上起了不小的作用,她所到之處,粽子都不會靠近。
比起陳文光的心狠手辣,吳邪覺得粽子看起來反而順眼許多。
胖子對崔宛喬的能力羨慕不已,想到他在魯王宮遭遇的血屍,要是有崔宛喬在,皇陵內的寶貝豈不是就能隨便拿了。
貪婪的小心思被肖玲的怒斥給壓下去,胖子跟她打趣,幾個人雖然疲憊不堪,這一路走得也還算愉快。
隻是張起靈的情況越來越糟,失血的反應讓他幾度暈厥,最後隻能由胖子托在背上才能勉強前行。
他們找了個還算隱蔽的地方重新休整,胖子拿出從那些打手身上搶來的壓縮餅乾分給了大家,崔宛喬將自己的那份塞給了肖玲,留下一些強迫張起靈吃下去,她很感激肖玲不顧安危回來找自己。
“我父母不想我當警察。”肖玲聊起了自己的家庭,“後來我念了考古學,我爸說,考古好,安全性高,收入穩定,還很體麵。”她的語調帶著自嘲的口吻。
“起碼收入穩定是真的。”崔宛喬說。
吳邪看著不遠處站定不動的乾屍,就像一尊破敗的雕塑。
“太不可思議了。”吳邪感歎,“它們是怎麼識彆自家人的?”
崔宛喬自然回答不了吳邪的問題,她剛剛才知道自己的家世背景,崔宛喬也很想解剖一個好好研究出答案。
如果不是正在逃亡中,崔宛喬真想多留幾天,或者幾周時間,慢慢把這地方走上一遍,眼前的墓塚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即便是盜墓者,如果不是擁有張起靈的身手,也根本活不出去。
“宛喬。”張起靈恢複了意識。
崔宛喬立刻過去:“醒了?”
“你想留在這裡?”張起靈察覺到了崔宛喬的心思。
崔宛喬道:“這地方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曆史文化。”
“以後,我可以帶你再下來。”張起靈說。
崔宛喬道:“真的?”
張起靈點了一下頭。
崔宛喬親了親他的額頭,小聲說:“我們下次偷偷來,隻有我們兩個,不要告訴吳邪和胖子。”
張起靈再次點了點頭。
他們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儘管崔宛喬可以避免他們與粽子廝殺,但隨著食物的耗儘,之後的路會比現在更艱難,照明工具在幾個小時前徹底罷工,他們隻能抹黑前行,胖子已經有點眼冒金星了,問張起靈乾屍能不能吃,他想嘗嘗。
一聲槍響,子彈朝張起靈射了過來,他一個旋轉,將崔宛喬推開,子彈從他的肩膀擦過,留下血口。
“張起靈!”崔宛喬趕緊將張起靈護在懷裡。。
“你們最好都彆輕舉妄動。”陳文光出現在通道的儘頭,那裡沒有燈,隻能聽見敵人刺耳的聲音。
對方隻有兩個人,其他的,應該已經死在來時的路上了,或者跟陳文光走散。
陳文光點燃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墓道:“我在所有的路口都安了炸彈,誰敢動,我就引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