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們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轎頂上的變異體力量也隨著怨念的加深越來越強。
如果不加以乾涉,任由變異體操控著這些NPC完成冥·婚儀式,隻怕強大的怨念與力量以及故事的補完會讓變異體完成二次進化,獲得真正的身體,不再隻能依靠結界,或用精神寄生的方式行動。
它就像駐紮在影視基地,才剛剛冒出頭,不易察覺,卻早已在土中盤根錯節的雜草。於是林琅用魔力為它施肥,讓她短時間內瘋長,卻因為力量的暴增無法控製自己,反而為了完成二次進化一而再再而三的吸收力量與情緒,以至於漸漸“頭重腳輕”,反倒減少了對於土地與影視基地的掌控力。
不過變異體為什麼這麼執著要完成第二次冥·婚?難道是因為怨念太深被困在其中,所以一次次重複這段絕望的經曆,靠憤怒提高自己的力量麼?
林琅心中猜測著,一道沙啞的聲音卻突然在耳畔響起。
“放下轎簾。”中年男人道:“新娘子怎麼可以拋頭露麵?”
說話的人正是負責主持婚禮的吳管家。
方才有玩家通風報信,吳管家不得不暫回朱家老宅,抓捕逃離的朱家少爺。可惜竹籃打水一場空,他隻能鐵青著一張臉重新回到轎子邊。
——和普通人視線中和藹可親,身體略有些呈現富態的管家不同,在林琅真實之眼的加持下,眼前的管家身體隻剩下一張薄薄的皮,覆蓋在枯骨之上,仿佛被吸光了所有的血肉。
“不要想著逃跑,你生是二老爺的人,死是二老爺的鬼。”吳管家幽幽道,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與譏諷,很瞧不起“梅芳”似的。
這老頭真煩。
林琅心想,右手躲在寬大的袖口下,掐了一個手訣。
原本眼神惡毒的吳管家晃了晃身體,眼神逐漸空洞。他嘴巴張了又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被林琅強製清空的大腦已經讓他無力再組織任何語言,隻能“阿巴阿巴”了半天,繼續保持著呆滯表情,如夢遊一般跟隨轎子向前走去。
有林琅魔法的乾涉,轎子上的變異體並沒有注意到吳管家的不對勁之處。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祠堂,長了一路的歌終於在此刻戛然而止,眼中的憤怒與怨恨粘稠地仿佛要化作實體。
“新娘到——”
早就守在祠堂外的門童遠遠見到轎子,扯著嗓子大聲道。
需要跟著
喊的吳管家張開嘴:“啊巴巴——”
他的舌頭和大腦一樣失去了控製,半天說不出一個清晰的字。
門童:“???”
由紙紮製造的門童同樣由變異體控製,隻有簡單的思維能力。因此他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空蕩蕩的大腦並不允許他進行深入的思考。
轎子在東麵祠堂前的空地停下,轎身前傾,吳管家繃著臉替林琅撩開轎門,右手向前伸出,示意林琅托住自己的手下轎子:“啊啊——”
原本嚴肅的場麵隨著吳管家口齒不清的聲音陡然變得滑稽起來。林琅強忍住上揚的嘴角,感受著體內翻湧的瘋狂情緒迅速入戲,雙眼很快再次覆蓋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她“遲疑”了片刻,不願下轎。
“二夫人,您該下轎了。”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阿巴阿巴”的吳管家自以為嚴肅地又催促了一聲。
這一次,林琅才“不情不願”地從轎中走了出來,在吳管家命令的眼神中把不情不願地把手搭在了吳管家的手背上。
吳管家佝僂著腰,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
早已候在一旁,塗著兩抹誇張腮紅的喜娘立刻將早已準備好的喜帕搭在了林琅頭上,在另一邊攙扶住林琅的手臂,帶著她走入祠堂內。
因為被喜帕遮住眼睛,林琅隻能看見雙足所在的一小塊空地,並不能看見自己是如何走過機關,進入隱藏在東麵祠堂下方的儀式處。
走過一段十幾米的石階梯,四周迅速黯淡下來,不知用何種動物油脂製作的蠟燭燃燒時發出“劈啪”聲,帶著難以形容的腥臭與香味。哪怕是對氣味承受能力極強的林琅,此刻也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什麼味道,這也太臭了!
“新娘到——點香燭——”
就在林琅腳觸及平地時,立刻有小廝卡著點大聲彙報。
朱家家主站在朱二老爺的靈位前,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不同於那些生硬的NPC,眼前的朱家家主和朱別舒、梅澈一樣,明顯擁有自主意識與思維能力。
這顯然不可能是靠變異體自己的力量就能做到的事。實際上,這些人也並非“傀儡”,而是利用留存在影視基地,來自“朱別舒”等人的怨念製造而成,利用演員作為暫時宿體,隻能在結界中自如行走的“活人”。
——地球無法讓靈魂殘留,能夠留存的,隻有附著了感情的怨念。
但這些怨念十分弱小,因此最終隻有“梅芳”一人的怨念完成了變異,擁有了部分獨立思維。
...
按照流程,朱家老爺接過小廝遞來的線香,在燭火上點燃後,對著朱二老爺的牌位拜了拜,感慨萬千道:“二弟,你走得早,為兄來不及為你做些什麼,想你還未成婚,特意為你備了這樁婚事,從今你與她好好過日子,為兄也就安心了。”
林琅:蘇沐,你還有多久啊?
蘇沐:怎麼了?
林琅:我怕我一不小心,把這群老登全滅了。
蘇沐:堅持住!我馬上就來救他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