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毫無死角,明明穹記得國木田獨步的年齡也不大,但是看這架勢好像已經是工作老手一樣熟練且貼心。
“好。”穹接過那張紙,快速的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
嗯,如同國木田所說,確實要求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並且不止強調了一遍,而且給的委托金也真的是很多。
這對於現在的武裝偵探社來說是筆不虧的委托。
前提是能成,且沒意外。
而已經被太宰治短信轟炸的穹看著這張紙歎了口氣。
“怎麼了?”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不想做的話我可以推掉。”
“不用了。”我隻是有點兒不想去。
穹愁眉苦臉地搖搖頭,但這話他不能說,太宰治總會用各種曲折的方法來達到他的目的,就算這次拒絕了也總有下一次,倒不如一次性解決了。
“……真的沒問題嗎?”
國木田獨步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穹的苦惱,這些天的相處他也知道穹是個藏不住的人,所以又確認了一遍。
“沒有,我隻是在思考這個委托人找我什麼事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太宰治有什麼事情。
這樣想著,穹的心情好了許多,他把紙揣起來,“那我先走了。”
現在他也挺忙的,可能是因為他完成委托的良好態度和速度,現在穹也算是有點兒名氣了,畢竟和其他有個性的社員來說,這樣一個熱情且態度良好的人自然受到了歡迎。
也不是沒有過直接委托半天的,甚至一天兩天的也有,不過因為穹還得去奶茶店工作,偵探社直接給他回絕了。
導致現在穹也被委托過多困擾著,所以太宰治這個委托某種意義上也讓他放了半天假,不虧不虧。
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樣安慰著,把原本煩惱的事情瞬間扭轉成了放假的事情。
放假難道還不值得開心嗎?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偵探社的大門關上了,他站在樓道裡深吸一口氣,被揚起的塵埃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總之,振作起來!你可是遨遊星海的開拓者啊!
穹給自己打氣。
隻是區區一個太宰治而已,能整什麼幺蛾子,忍忍也就過去了。
走到了樓下,手機又開始震動了起來,穹一下子就知道是誰,所以他神態自若地拿出了手機,果不其然又是太宰治的消息。
蟹肉罐頭萬歲:看吧,沒騙你。
蟹肉罐頭萬歲:我什麼時候騙過人,我做事向來坦坦蕩蕩。
蟹肉罐頭萬歲:來吧來吧,就等你了。
這三條消息過後就沒有再發了,時機恰到好處,穹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千裡眼的神通,就像是仙舟中那樣,目行千裡耳聽八方,不然怎麼知道他剛出偵探社不久。
而且,太宰治以前騙不騙人他不知道,坦蕩倒是看出來了,坑人連眼睛都不眨,說話半真半假,確實“坦蕩”。
如果太宰治是為了樂子的話,穹倒也不至於避之如蛇蠍。
像是花火,為了樂子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因此任何行動邏輯都能推理出來。
可是太宰治不一樣,與其說是在找樂子,不如說是因為不知道乾什麼,所以就隨心所欲,沒有理由,沒有想法。
這種人是看不透的,就算是有某種需求也是無法被他人看見的。
這才是穹一直不想和太宰治相處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要打破巫馬景瑜的卜算。
穹很喜歡符玄說過的一句話——世間萬物自有其法,但換鬥移星,謀事在人。
太卜司,作為仙舟負責占卜未來、記錄信息的部門,他們所能看到的永遠都比現在要遠,聽青雀說過很多從太卜司離職的人都是迷失在所看到的未來的。
進入太卜司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分清楚現在和未來。
而符玄之所以能在太卜的位置上呆上這麼久,也是因為她堅信著謀事在人。
所謂的未來不過是命運千百種麵孔中的一麵。
唯有自己爭取的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麵。
所以,當聽到巫馬景瑜的卜算那一刻,也決定了穹不想和太宰治走太近。
和腦子聰明的人交流是很困難,這一點從黑塔和阮·梅身上就有體現,如果說他們兩個是天才的傲慢,那太宰治就是天才的迷茫。
穹自詡不是什麼救世主,他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委托金和自己內心的選擇,因此他不會放任任何壞事的發生,也不會主動去促成好事的發生。
被太宰治纏住是很麻煩的事情。
這是穹現在的想法,這個人不像是黑塔他們那樣對自己有需求,這樣就讓穹無法確定社交距離。
更彆說太宰治之前還說過要跟他當朋友。
就是說,哪有交朋友是這樣交的。
單純的委托人和被委托人的關係不行嗎?
唉——
穹又是長歎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一旦碰上了太宰治就很容易歎氣。
從口袋裡拿出委托單,看了看委托的地點,確定好了之後,穹就邁開腳步準備過去。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