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感覺自己已經沒臉見人了,他把這輩子的快樂事情都想了一遍又一遍,依然無法掩蓋他這幾天的悲傷。
沒有什麼比黑曆史更可怕的事情了。
哦,不對,還是有的。
比如黑曆史被人記錄了。
沒錯,說的就是太宰治,這個人居然趁他神誌不清、胡言亂語、顛倒黑白、暗度陳倉……的時候錄.視.頻。
知道這三個字的含金量是什麼嗎?
穹把畢生所學的成語都用了一遍都無法複刻自己內心的複雜。
這意味著,他有一個丟人的把柄落在了太宰治的手裡。
啊啊啊啊啊!
穹在床上滾來滾去,不想麵對現實,因為醫生建議還是要在家修養幾天,所以奶茶店的班依舊請著假,偵探社的委托處於暫停狀態。
怎麼會這樣……
現在就是很後悔,真的後悔,為什麼要跟太宰治一起去啊!
床單都被滾成了一團,但是這並不能阻止穹繼續發瘋,一種無言的尷尬和後悔困住了他,讓他此刻無法自拔。
不行了,不能這麼內耗下去了!
穹倏地從床上坐起來,醫生說他要保持心情愉快,出了這種事情還能愉快?
得趕緊把黑曆史從世界上抹除掉。
彆人記不記得無所謂,證據是一點兒也不能留下!
他偉大開拓者的征途裡不能留下這個過於明顯的隱患!
換好衣服穿好鞋,穹踏著急促的步伐走到門口,一開門,就和彎著腰的太宰治撞上了視線。
對方似乎沒有料到門突然打卡,手上的鐵絲還在伸著,貓著腰,想也知道在乾什麼。
“……”
穹無言,看著太宰治,表情甚是複雜。
不過相較於穹的欲言又止,太宰治就淡定多了,他眨了兩下眼睛,慢吞吞地把鐵絲放回口袋裡,然後直起了身子,伸出手打了聲招呼。
“下午好。”
“下午不好。”穹搖搖頭,表達了自己的問候。
“你在乾什麼呢?”太宰治把身子探進了屋裡,頭繞過穹的肩膀,看著室內。
“你來乾什麼?”
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太宰治的問題,雖然他是想找太宰治解決一下自己黑曆史的問題,但是對方找上門來怎麼想都不對勁兒。
“我來探望探望你。”太宰治也不惱,重新直起身子,“咱倆也算是共死的友誼了嘛,雖然我沒想過和一個男人共死,但是這足以證明我對你可是真心的。”
“……你不要說得這麼誤會。”
穹親眼看到了樓上走下來一個人,聽到了太宰治這話,驚訝的神情止都止不住,當看到穹的眼神看過來時又裝作若無其事。
實際上穹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
你怎麼不快點走啊!
看著那個黑衣人放慢了腳步,磨磨蹭蹭地挪著小碎步,手裡提著的垃圾也局促地往身後遞了遞。
最終還是失望得走下了樓,直到穹看不到了身影。
“我說的不對嗎?”太宰治沒有絲毫認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相反他大大方方地又重複了一遍,“這難道還不足以……”
“要不你先進來吧。”
穹側過身子打斷了對方說話,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太宰治彎了眼睛,比了個耶。
剛換上的鞋又要換下來了。
從鞋櫃裡給太宰治拿出一雙乾淨的拖鞋丟在地上。
“你能不能以後彆撬鎖了?”穹問道,這已經是他換的第三個鎖了。
太宰治跟熟客一樣,換上了拖鞋就往客廳走,中途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杯水,然後坐到了沙發上。
這怎麼看著比我還像這裡的主人?
穹還站在玄關的位置,就看著太宰治一頓操作行雲流水,不知道的還以為穹才是客人呢。
“習慣習慣嘛。”
“你能習慣?”
“我家就是這樣啊?”
啊?
穹疑惑。
“你家也遭撬鎖?”
“誰開門用鑰匙啊。”太宰治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
原來如此。
是個狠人,連自家鎖都撬。
穹不知道說什麼,他張了張嘴,但是大腦一片空白,他尋思著這年頭真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人都有啊。
“我家開門得用鑰匙。”穹開口,語氣淡淡的,充滿了幽怨。
但是再怎麼奇怪,進了我家門就得按我家規矩來。
換鎖很麻煩的,錢財這種東西自然是不能用這種方式用掉的。
“那你不如直接給我你家鑰匙。”
太宰治喝了一口水,大言不慚地直接開口要鑰匙。
這肯定不能給啊,本來沒有鑰匙就來的頻繁,這要是給了豈不是每天都沒個清閒日子了?想到這一點的穹果斷搖頭拒絕。
“你看,你不讓撬鎖,又不給鑰匙。”
太宰治把杯子放下,伸手用食指點著另一個手的掌心,說著穹的要求,最後雙手一攤,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