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略顯慌張的雪貂。
池州渡冷淡地與那雙綠豆大小的眼睛對視。
齊晟見他看得目不轉睛,眼神愈發柔和,溫聲道:“這兒不比外頭熱鬨,恰好給你......”養著解乏。
“貂裘?”池州渡冷不丁問。
齊晟一愣:“什麼?”
“這個,貂裘。”
池州渡望著他,抬手揪住雪貂的後脖子晃了晃,毛崽子仿佛被扼住咽喉,在他手裡僵硬的晃動兩下。
齊晟的手也僵硬在半空,一直到池州渡掐住雪貂的脖頸,像是想先斷了其氣息之際才倉惶伸手,把雪貂抱回懷裡。
一回到齊晟的懷抱,雪貂如同找到至親,瘋狂往他懷裡竄。
池州渡:“?”
齊晟安撫地摸了摸雪貂,緊接著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不是貂裘。”
“是小白。”他瞥到攀在池州渡袖口的冥七,眼神一亮,“就像這小家夥一樣。”
“為何?”池州渡擰眉,“冥七不是貂裘。”
齊晟扯開小白的四肢放到他眼前展示,認真道,“這也不是貂裘,是小白,活物。”
“有何區彆?”
齊晟揉了揉小白的毛腦袋,”因為我並非屠夫與商人,所以遇到小白時,它就是我撿到的小友。”
池州渡冷淡的眉眼毫無波瀾,手指撚了撚自己身上的狐裘;“這個?”
齊晟捋著小白的毛,耐心道:“我並非救世之人,也非害命之人,但依舊是個俗人。”
“正如俆老說以獸皮交換便會給姑娘藥寶,我便會獵來黑熊,若平日裡趕上獵季,我也會與弟......好友一同打獵,被我所獵的黑熊是如此,被黑熊所食的魚兒亦然。”
池州渡並未開口,神情平靜地盯著他。
齊晟乾脆坐在他對麵。
“就如你身上的狐裘,那隻狐狸遭受無妄之災死於非命,人惹上殺身之禍時亦是如此。”
“我們生於動蕩,不能一味行善,也不能平白無故作惡,但善惡並不分明,稱讚討伐也各執一詞,所以也不必總瞧著彆人臉色。”
齊晟舉起小白晃了晃:“今日我遇它,便收在身邊喂養,改日尋得上好的貂裘,也不會因此惋惜,畢竟在下隻是芸芸眾生之中渺小的沙礫,並非渡世神佛,無力悲憫拯救。”
“人在這世上看似強勁,但若細究,其實也並無特殊,亦是盤中魚肉。”
“殺有殺道,善有善道,惡有惡道。”
“殺生不虐生,行善不害己,作惡終有報,這便是規矩。”
齊晟見池州渡不為所動,忍不住放輕聲音認真道,“玄九,這世上並非隻有生與死,善與惡。”
“有如同行屍走肉的生,亦有流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