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與百年前不同。
他在宗門內行走,樹後、角落常常小心翼翼探出幾顆腦袋,並無惡意,分外小心,若他轉頭望去,那些人便會迅速將腦袋縮回去。
池州渡耳力非尋常人能比,他聽見那些人龜縮著抱頭喃喃自語:“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像是林間不知死活的弱小活物,好奇心強,又膽小如鼠。
“砰——”
行至拐角處,一個捧著盆景的弟子埋頭走路,未曾想迎頭撞上了他。
刹那間躲在角落的人頓時湧了出來,七嘴八舌慌張地喊道:“夫人!”
“夫人,可有傷著?”
“孫路青,你倆眼睛丟屋裡了!”
“夫人......”
名喚孫路青的弟子臉色頓時煞白,兩腿一軟跪在地上連連道歉,他一跪,連帶著周邊的弟子們也一起戰戰兢兢地跪下。
劍宗弟子的服飾白色居多。
池州渡垂眼看著伏在他跟前的眾人,隻覺得像是吵鬨的白色土豆。
“夫人,孫路青做事馬虎,弟子懇求夫人饒了他這一回!”
夫人?
池州渡麵無表情,令人瞧不出喜怒。
一行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心裡急切的要命,生怕因此將宗主好不容易結出的桃花給氣跑了。
“......無礙。”池州渡最終懶得解釋,朝他們略微頷首後,便邁步繞道而行。
身後的小土豆們遲疑地互相使眼色,小心翼翼地分散開來,遠遠墜在池州渡身後,一個個蔫頭耷腦,像是做錯了事又不知該如何挽回,隻好悄悄跟著。
耳畔清淨不少,池州渡繼續沿著一條小道往前走,目光淡淡掃過四周。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地動靜響起,伴隨著興奮的哈氣聲。
有什麼從一旁的草叢中竄了出來,不算嬌小的身軀在他腿下拱來拱去,略肥的尾巴瘋狂搖動,打得人略通。
池州渡低頭望去,看見了一隻黑黢黢的傻狗,和盤踞在傻狗頭頂,伸出一隻鉗子輕輕夾住對方耳朵,以防自己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