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他一直這樣生活著,習慣了瀟灑的滋味。
便覺得這本就是他的,從生來就是如此,至於那段無足輕重的過往,再無法動搖他內心半分。
這一晃許多年過去,久到齊晟早就忘了當初的自己。
他慢慢覺得那些往事更像一場短暫又朦朧的夢。
直到如今,遇到了一個特殊的人。
一個知道自己該要遠離,卻一次次在猶豫中落入對方手中的人。
若非他心中掙紮,又怎至於接二連三的被輕易捉住。
離開的機會一次又一次在眼前出現,也一次又一次從眼前消失。
齊晟半眯著眼望著漸晚的天色,窗外有一輪明月,很像那夜橋頭的明月。
困意漸漸來襲,蜷縮成一團的木偶慢悠悠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呼吸都均勻起來。
朦朦朧朧的場景像是醉酒之人所見。
初見的橋頭明月高懸,那身影清冷如蓮。
佳人頓了頓,似乎察覺有人到來,不疾不徐地回眸,是這景中最為驚豔的痕跡。
隻不過......
那橋下水波印照著青色,靜立橋頭的人墨發如瀑,正靜靜注視著他。
在反應過來前,齊晟已經行至對方跟前。
夢中虛無,情愫翻湧,最終本心拔得頭籌。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在半空躊躇了許久後,極其小心地摸了摸池州渡的臉。
先是輕碰,而後貼近了些。
“若你並非傀師,若我了無牽掛......”
會不會一切都變得簡單許多。
若此刻永恒,江湖不複存在,沒有紛爭、沒有各派、沒有其他的一切,隻留下他們兩個與江海山川作伴,此刻是否能更加隨心所欲一些。
如果......你也能懂人情,是否也能懂我一些。
若我教會你這些,最終究竟是對是錯。
假如此刻再次貿然伸手拉住你,是否會讓你再度被困在不屬於你的春天。
似乎都是一念之間。
送走靈蠱的那日,他留了自己猜測,交代了姬府心腹,也表明自己暫時被困,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