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之中,池州渡指尖燃起微弱的藍焰,在空中劃出一道符文。
可直到火焰熄滅,墳中也沒有絲毫變化。
他眉頭輕蹙,懷裡的冥七似是察覺到什麼,用長尾勾出幾枚銅錢遞了出去。
傀絲無聲穿過銅錢,隨著時間流逝,池州渡眉心的痕跡又加深了些,垂眸像是在深思什麼。
前方的人忽然回頭,池州渡立即將銅錢攥入手中。
齊晟沒察覺到他的異常,低聲道:“這是我師父。”
“我該早些來的,都沒來及多叮囑兩句,先前年輕氣盛,來了也都是說些自己闖蕩江湖的趣事,都不知道多問問他老人家......”
齊晟嘟囔著,見池州渡垂著頭不吭聲,一愣:“池州渡?”
“......”
池州渡抬起頭,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沒有多言。
“嗯。”
齊晟見狀鬆了口氣,他早已習慣池州渡的寡言,對方這幅模樣,也恰好能令他放鬆心神。
特彆是此時此刻,似乎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出自己始終無法釋懷的事。
見他轉過頭去,池州渡將手中的銅錢放入懷中,目光看向那墓碑上的字。
——恩師鄭風。
此人,沒有命格。
若此人曾經當真存於世間,無非有兩種可能。
其一,他本就不屬於這裡,是某種殘留的意識。
其二,是一具傀儡。
池州渡不認為是第二種可能。
這世上無人能煉成活傀,否則煞氣之間有所感應,他不會不知。
若隻是純粹的馭傀秘術,不會如此乾淨。
就像是,從未存在於人間一般。
“我啊,真想和以前一樣,耍賴抱著師父、父親他們不撒手。”
齊晟的嗓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池州渡的思緒。
他也不知在對著誰說,亦或是隻是想說出來而已。
“師父那時候拿我開玩笑,說我整日鑽研劍法,日後沒有姑娘樂意嫁我,也不知何時能看見我成家。”
“輕越成婚的時候,父親就看著我歎氣,說我榆木腦袋不開竅,總讓他操心。”
“這回倒是真就讓他們說對了。”
“我的確沒找著姑娘,不但沒找著,還找了個比我榆木腦袋不開竅的。”
他說著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語氣就低緩下來。
“起初我想著,若遇到良人,我定不會退縮,好歹有著一身武藝,小心些總能護其平安,母親是為了生下我走的,那便不要孩子了,因為作為那個孩子來說,我更希望母親活著,和父親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