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又忍不住多洗了兩次,直到將雙手的皮膚擦到通紅,這才心滿意足。
洗完手沈宵去牆角的滾筒式紙巾盒抽了一截紙巾,餘光看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露著半截五顏六色的布製品,他才想起來就是剛剛那個‘鬼’的玩偶服。
洗手間裡人來人往,小便池那邊甚至要排隊。
是誰?
到底是誰?
門哐當開了,隻見一道身影以飛箭的迅速奔出。
沈宵總感覺有些詭異,他跟了出去,轉眼便看著人消失在人群中。
沈宵重重地歎了口氣。
不住地安慰自己,不一定就是剛剛的人,就算是抓到了又能怎麼樣,他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就算是報警也隻會被當成一個惡作劇。
沈宵站在原地,才想起林白鷗。林白鷗似乎很害怕,還有什麼事想告訴自己,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打斷了。
他拿起手機,直接撥打了出去,隻聽到那邊一陣占線的提示音。
林白鷗也跟著去了女洗手間。
一進門再也忍不住了,衝進隔間打開馬桶蓋就把剛吃進去的晚餐吐了個
乾淨。
喉嚨口火辣辣地灼燒,整個消化道裡的平滑肌跟針紮似的疼。
她大口喘著氣,乾淨頭疼得好像要裂開。
“沒事吧,姑娘。”
保潔阿姨在旁邊忍不住問道。
林白鷗搖搖頭,打開水龍頭,漱起口來。口袋裡手機響個不停,她才擦了擦手,拿起電話來。
“小鷗?”
那邊柏慎的聲音很溫柔,“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在忙嗎?”
林白鷗愣了愣,看了一眼手機,十分鐘內柏慎打了三個電話。而且還有一個正在打進來的電話,顯示是沈宵。
“沒事。”林白鷗沒有接通沈宵的電話,而是想速度結束與柏慎的通話。
扯出一張紙巾對著鏡子擦了擦臉,鏡子中自己麵色蒼白,眼底布滿了紅絲,一幅憔悴疲憊的模樣。
“小鷗,你在外麵嗎?”柏慎似乎聽到了商場的聲音,已經洗手池的水聲,還有附近幾個小女生的聊天聲。
林白鷗愣了愣,將手機貼緊了耳朵,回答:“我帶表弟出來走走。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柏慎頓了頓,柔聲道:“今天下午走得匆忙,所以……想聽聽你的聲音……”
林白鷗心裡一緊,她心裡早沒了當初確認關係時候的甜蜜。
她快步走出洗手間,看到不遠處沈宵正在一臉焦躁地撥打電話。
“嗯。”她隨口應了一聲,裝作很很隨意,其實心裡無比期盼著柏慎趕快掛斷。
“那,我明天還是來接你吧,”柏慎繼續問道,“上午還是下午?”
“下午。”林白鷗淡淡說道,“表弟在叫我了,先掛了。”
“好的。”柏慎戀戀不舍,“玩得開心。”
聽到電話那頭掛斷的聲音,林白鷗才將手機從耳邊拿開。
沈宵打不通林白鷗的電話,心裡有些煩躁。電話裡全是‘正在通話中’,再轉頭便看到林白鷗神情緊張地在打電話。
可能是和柏慎?
沈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大概是因為林白鷗在麵對柏家人的時候,都表情沉重。明明是談戀愛,卻談出了苦情的感覺。
他三兩步走過去,為了顯得禮貌紳士,他特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省得林白鷗以為他想偷聽。
等到林白鷗打完電話,沈宵才上前,舉起手微笑地打了個招呼,卻發現林白鷗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手。
“我已經洗乾淨了。”沈宵扯了扯嘴角,林白鷗才怏怏收回目光。
“我們可以去四樓的咖啡廳,”沈宵提議道,“那裡環境不錯,人也不少。”
林白鷗點點頭,兩人一起上了扶梯。林白鷗並不說話,時不時回頭看看。
“怎麼了?”沈宵忍不住問道。
“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林白鷗遲疑了一下,說道,“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看她一臉緊張,沈宵沒有將在男洗手間看到人偶服的事告訴林白鷗。思來想去,沈宵覺得似乎有些什麼事,具體卻說不上來,他剛剛來到這裡,衝著他來的幾率可能不大,多半是因為林白鷗。
到了咖啡廳,沈宵故意找了一處光線好靠窗的位置。
晚上不宜喝咖啡,他點了一杯熱可可,林白鷗點了一杯英式紅茶。
終於能談正事了,沈宵內心一片歡騰,他強裝鎮定問道:“林護士到底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商量?”
林白鷗露出踟躕不定的神色來。
“沈醫生,你不覺得奇怪嗎。”林白鷗忽然抬起頭,喃喃道,“關於我們的村子。”
“嗯,是有點奇怪。”沈宵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這村子豈止是奇怪,簡直是詭異好嗎。晚上室外莫名其妙的迷霧,奇怪的大雨和不存在的泥石流,還有柏祈的病,像極了汪醫生病誌裡提到的皮膚病。
最神秘的還是那個叫柏千璿的男人。
“比如宵禁。”林白鷗的聲音突然變冷了幾分,“沈醫生你是不是那天晚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