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千璿慢慢爬上了沙發,開始得寸進尺起了。
沈宵推了推他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柏千璿笑道:“當然是走門……老婆你不是說過,隨時都歡迎我嗎?”
沈宵努力回憶,篤定自己沒有說過這句話。管他的,大概是問誰要了鑰匙吧。可能是玉姨?也可能是柏慎?
沈宵癱軟在沙發上,儘情享受著,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柏千璿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很完美,體力好,腰好,腎好,如果不是拔x無情,簡直就是完美的情人。
忽然又想起大門,和周五晚上的情況,沈宵皺起眉問道:“你進來以後把門關好了嗎?”
“當然,都關好了。”柏千璿喃喃道,“連一隻蟲子都飛不進來。”
“嗯……”沈宵發出一聲舒服的長歎。
柏千璿又道:“老婆放心,以後都不會有什麼打擾我們。”
沈宵懶得再思考,他已經醉倒在溫柔鄉裡。
“我不喜歡在這裡,抱我先去洗澡。”沈宵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
“遵命。”柏千璿微微一笑,他眸光閃爍,老婆果然還是愛他的,當然是要加倍努力。
沈宵陷入了意亂情迷之中。
……
第二天又是周一。
沈宵依然在八點整的手機鬨鈴中醒來。
他伸手摸向手機,薄被滾落一邊。沈宵昏昏沉沉地抬起頭,伸手一摸身旁,果然又是空蕩蕩,柏千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沈宵心裡罵了幾句‘狗男人’,咬牙切齒地發誓再也不要和柏千璿滾床單了。這才緩緩從床上爬起來。
今天收拾地很乾淨,無論是他本人,還是床上,還是地上。
床頭櫃一張小紙條壓在手機底下。
‘老婆,天亮我必須先回去了。
手機號碼我寫在下麵了,記得聯係我。
愛你的老公——璿璿。’
沈宵將紙揉成一團扔到牆角。
‘璿璿’這個稱呼一點也不可愛。一米九的男人壓根就不適合,隻有他的小璿才可愛。
起床洗漱。
沈宵沒有很累的感覺,反而覺得神清氣爽,身心都得到了滋潤。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談不上多好喝,卻也提神醒腦。
他又想起了昨天那獨特味道的茶葉,直接連罐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
沈宵覺得不放心,將垃圾打包。
沈宵提著垃圾直接下樓,今天心情不錯,想去隔壁的餐館吃個早飯,比如麵條就不錯,老板為人古板廚藝一般,唯獨下得一手好麵條,做得一手好燉肉。
醬香肉麵條仿佛飄到了沈宵的鼻尖,想想有好幾天沒有去光臨。
沈宵到了一樓大廳,四處黑漆漆的。大門緊閉,玉姨還沒有來。
玉姨一周總會請一兩天假,而林白鷗要上午九點以後才上班,柏慎大概率也不會過來。想起玉姨,沈宵又回憶起了周五晚上的情景,他不住地告訴自己,那隻是幻覺,畢竟444都說了,這裡並不是靈異世界。
沈宵隻能自己開了門,他轉動門鎖,發現門從裡麵鎖得好好的。又想起剛剛員工宿舍的大門,是反鎖的。
他走出大門,將垃圾穩穩丟進桶裡。
幾個大爺在隔壁餐館門口擺放的方桌喝茶聊天,沈宵微笑打了個招呼,跟老板要了一碗麵條。
麵條出鍋,高湯是現成的,看著有點稀。
這都不是重點,沈宵滿意地看著老板打開陶鍋上的蓋子,挖出一大勺鹵肉,蓋到麵條上麵。
鹵汁鮮香,滿滿都是碎肉,再撒上一些嫩綠蔥花作點綴,增加了幾分賣相。
沈宵滿意地嗦著麵條,一邊聽著老人們的八卦。
村子不大,隻要發生一點點事,全村人都會知道。
“今天不見老張過來,”一個大爺說道,“周一他都會準時過來吃早飯喝茶。”
“老張啊,又犯病了。”另外一個大爺道,“他兒子讓他躺家裡養著。”
“不是說上次用了大少爺的藥好了嗎?”有人疑問道。沈宵也覺得奇怪,因為他去看了一眼,張大爺好得很,還能下地乾活,完全就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那就不知道了。年紀大了嘛,有點病痛很正常的。”大爺們交換了眼神,大家都不想再提起那神秘的‘藥’。大家紛紛閉了嘴。沈宵沒聽到核心關鍵,心裡頓時有些遺憾。
“你們知道嗎?”一個大爺神秘兮兮地說道,“今天早上紅綠燈那邊出了事。”
沈宵又豎起耳朵聽起來,放慢了吃麵的速度,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了。
“我也知道,我從那邊走過來的。”大爺二號接著說道,“是交通事故。”
“我們村有交警嗎?”有人問道。
“有,那個村子他三兒子不就是嗎?雖然隻是兼職。”大爺說道,“他三兒子可本事了,又是交警又是村警的,還是不是因為來我們村的年
輕警察都走了。他三兒子一個人隻能全乾了。”
“交通事故?嚴重嗎?”
有人問道。
在沈宵的印象中,除了拉貨的車,還有柏家的小車,這村子百分之八十的交通工具都是老頭樂和三蹦子。
“應該很嚴重。”大爺二號說道,“我也沒看到,都是村長三兒子說的。”
其他大爺們齊刷刷看向沈宵。
沈宵愣了愣:“我不知道啊,撞到誰了?沒有人通知我。”村長那邊留著他的電話,不可能要急救不通知他。
大爺二號品了口茶,接著說道:“你們彆瞧著人家沈醫生了。村長三兒子說了,人早就斷氣了,所以沒送衛生所,直接拉村口老柏家去了,反正也沒多遠。”
老柏家。
沈宵是知道的,涉水村有名的棺材鋪,服務一條龍。
在涉水村棺材板生意還興旺的時候,這是最好的一家,號稱百年老店,為了方便出貨就在村口。
沈宵還沒聽太明白,碗裡的麵條還剩下最後一口。隻看見村長急急忙忙跑過來。
“沈醫生啊。”村長到沈宵麵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早上好啊,村長。”沈宵慢悠悠吃掉最後一口麵條,甚至還喝了一口平時不動的麵湯。
“是這樣的。”村長說話吞吞吐吐,帶著一些官腔。“柏玉,就是玉姨。今天早上在路口撞了車,人已經沒了。”
沈宵一口麵湯差點噴出來。
車禍?玉姨?旁邊喝茶的老大爺們都屏住呼吸,這可是大新聞。
“找到肇事司機了嗎?”沈宵擦了擦嘴角,“我記得紅綠燈那邊有個攝像頭才對。”
村長搖搖頭,道:“那個攝像頭早就沒在工作了。”村長又擦了擦頭上的汗,“村子裡平時沒什麼事,時間久了大家就忘了。”
沈宵有些無語。這個村子唯一的攝像頭,居然還是壞的。什麼叫時間久了?他明明上周才因為丟失病曆,跟村長提過安裝攝像頭的事情。
“我已經通知家屬了,”村長一副你放心的表情,“衛生所會儘快再招一個後勤,最近就辛苦沈醫生了。”
沈宵點點頭,還想問兩句。一輛車緩緩駛到跟前。
車窗降下來,一個中年大叔探出頭來,大聲道:“爸爸,快點,山上柏家派人過來了。”
村長應了一聲,轉頭對沈宵道:“那沈醫生我先走了。”
村長前腳一走,大爺們又開始議論起來。
“原來是柏玉。”大爺一號驚歎道,“不過柏玉一大早去那邊做什麼?他們家的地都不在那邊。”
大爺二號讚同:“柏玉這個人厲害死了,當年分地的時候就占了中間這塊,把陳婆婆一家趕到村邊上。”
“就是,還在衛生所掛著名頭領工資。”大爺三號忿忿不平道,“也就是陳婆婆脾氣好,兒子媳婦走得早,孫子在外麵發展,是我家早就去鬨了。”
“唉,算了吧,都是彆人家的事。”大爺二號繼續說
道,“這女人早上跑那邊做什麼,莫不是想偷陳婆婆家的東西?我聽陳婆婆最近雞蛋少了好多。”
“誰知道呢,”大爺四號接了話題,“聽說柏玉兒子還在城裡上學,學業緊張,老公最近跟過去照顧。”
沈宵沒再聽下去,他看到林白鷗從馬路那邊過來了。看了一眼手機,還沒到九點,果然是得了消息過來的。
衛生所的同事嘛,好歹得關心關心。
沈宵又想起了周五晚上的玉姨。他現在也分不清楚當時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很想去親眼看看玉姨的屍體,又感覺作為一個剛來沒多久的人,直接過去有點唐突。
看到了林白鷗,沈宵忽然有了主意。
沈宵拉住林白鷗到衛生所門口,道:“玉姨這個事,村裡一般怎麼辦?”
“村長會辦的。”林白鷗以為沈宵問的是喪葬。村子人口不多,喪葬事宜都是村長包辦,村口老柏家一條龍,因為費用村裡全包,也沒有人會有意見。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宵壓低了聲音,“那個,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林白鷗不解,玉姨家人都沒回來,提著東西去上門慰問也沒有人在。
“我是說,我們作為醫療工作者是不是該去看看玉姨的情況。”沈宵耐心解釋道,“村長說是車禍,人沒了,肇事司機又沒抓到,是不是應該去看一眼,我們就以哀悼同事的名義過去。”
林白鷗露出驚訝又懷疑的表情。
老實說她一點也不想去看死人,就算是城裡的救護車也不會拖死人,醫療工作者服務的隻是死人的前一站。
以前實習的時候,每次跟著老護士打包屍體她都會覺得惡心想吐。
沈宵眼看著說服不了林白鷗,乾脆將人拉進衛生所內。他關上衛生所的大門,然後細細地說了一遍周五晚上發生的事情。
林白鷗大為震驚,她將信將疑看著沈宵。
“你彆這樣看著我,”沈宵聳聳肩,“我沒有精神病,也沒有嗑藥,我覺得那不是幻覺。白霧你知道,很濃的白霧。”
林白鷗要不是經曆過白霧走失事件,她根本就不會相信沈宵的話。但關於沈宵說道玉姨變鬼事件,她作為一個現代人,而且還是一個護士很難相信。
林白鷗猶豫了會,終於鬆了口:“那就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