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千璿支起下巴,露出燦爛笑容,說道:“我吃完飯過來的,不會
覺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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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老婆,這樣就約等於我吃到了大蒜。而且會更美味。”
沈宵低頭不語,一直盯著碗,臉上燒得慌。柏千璿一向都是直白大膽,他一時間還沒有完全適應。他很明白,柏千璿在等著他吃完飯,然後一起做每天晚上的例行功課。
見沈宵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柏千璿繼續往下說道:“老婆你怎麼了,不好好吃飯,會變瘦的。我還是喜歡胖一點的老婆。”
沈宵埋頭用力乾飯。
在柏千璿熱切的目光下,過了幾秒鐘之後,沈宵才終於開口說話,聲音細若蚊呐地應了一句‘嗯’。
……
次日沈宵起得晚。
操勞了一夜,沈宵感覺自己像是被擠乾的海綿,累得眼睛都睜不開,甚至都不知道柏千璿是什麼時間離開的。
他睡到八點以後才起來。
本來還能繼續往下睡,直到八點半的鬨鐘響起,九點再準時下樓上班。
無奈老板娘的電話響個不停。
他懶懶接起電話,就聽到那邊吵吵嚷嚷的說話聲,伴著敲門聲。
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沈醫生,不好意思啊,還在休息嗎?”
“阿姨,什麼事?”沈宵定定神,捏了捏鼻梁儘量讓自己清醒一點。
老板娘:“是這樣的,林護士家的想找你,看著衛生所沒開門,就讓我幫忙打個電話……我都說了還沒到上班時間,可是他們有點急。”
沈宵愣神,還沒有完全清醒,隨口問道:“林護士怎麼了?”他隱約記得林白鷗去了柏慎家。
“我也說不太清楚。”老板娘似乎不太願意多解釋,隻是說道:“沈醫生起來了的話,一會下來自己看看吧。”
“好,我洗漱完了就下來。”沈宵隨口應道,隻聽到電話那頭老板娘在抗議,口中說著‘不要吵了’‘影響我做生意’‘多大點事’,言語中儘是不齒。
沈宵爬起床,房間一如既往的乾淨。柏千璿溫馨過後,不知道何時走的。沈宵感覺自己似乎習慣了大清早男人的消失。
‘紫外線過敏’‘隻有晚上出現’‘不能吃大蒜’‘一口尖牙’。
這些奇妙的特質就像是吸血鬼一樣。
沈宵想起不知在哪個小世界看過的吸血鬼電影,又立刻否定了,柏千璿才不是吸血鬼。柏千璿麵色紅潤精神狀態正常,不像是有貧血症,更不像是會吸血。
再說吸血鬼這種生物不過都是世間對卟啉病的臆想。對未知的恐懼和藝術的加工,來滿足人們的幻想。
柏千璿隻是病了,但不確定是不是卟啉病,下次再來的時候乾脆拉去抽個血好了,護士的簡單工作沈宵也會做,比如穿刺抽血這種。
沈宵洗漱完畢,走下樓去,前後不到十分鐘。
他打開衛生所的大門,迎麵就看著一對夫婦等在門口,男的大約五十來歲,半禿著頭,麵色凝重夾著一根煙蹲在樹下,腳邊已有十來個掐滅的煙頭。女的年輕一些,穿著
非常樸素脖子上卻掛著一條顏色豔麗的絲綢圍巾,
比起男人的焦急,
她更偏向於焦慮,一直在環視四周。
看到沈宵開門,男人掐滅還剩一半的香煙,嗖的一下站起來。女人也跟著圍過來,保持著與男人半個身位。
“沈醫生吧。”男人伸出手來,“我是林白鷗的爸爸。”
“你好。”沈宵禮貌性握住那隻伸出的手,能感覺到一位老父親手上滿是薄繭的滄桑。
“我是林白鷗的媽媽,”女人壓低了聲音,“她的繼母。”
沈宵還沒開口。
林父指著門口貼的便條,道:“沈醫生,你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對對對。”林母握著手機,“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沈宵頓時有些尷尬,他不記得自己有設置‘防騷擾’,特彆是在恢複出廠設置之後。原主的電話是得找個時間換了,實在是用不習慣。
“你們有什麼事嗎?”沈宵看著林母嘴裡還在一直碎碎念的抱怨,頓時感覺對方其實也不是那麼急。
“是這樣的。”林父頓了頓,說道:“我女兒前天不舒服,跟著柏家的少爺一起去了山上柏家,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林父說完看了林母一眼。
林母哆哆嗦嗦道:“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小鷗她一直關機。我們有些擔心她的情況。”
“小鷗這孩子,身體一直很好的。”林父道,“這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沈宵不太明白,他也給林白鷗發過消息,完全沒有回應,但是既然是在山上柏家,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畢竟柏慎看林白鷗看得跟寶貝一樣。
沈宵道:“既然兩位擔心林護士,應該直接打電話去柏家。”
不去找女兒的男朋友,卻直接過來找衛生所的同事,真是莫名其妙。
柏慎作為一名牙科醫生,又是電話號碼就在公共電話簿上,不可能找不到。不過即使能找到,沈宵也不願意通過柏慎找林白鷗就是了。
林父愣了愣,轉頭對林母道:“你打了電話給少爺了嗎?”
林母搖頭。她畏畏縮縮的,眼神全是不安。
林父理直氣壯地責備道:“你這個做母親的,應該好好關心一下孩子。”
林母的臉刷得一下白了,她咬緊下唇,微微低下頭,立刻認錯道:“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
都說繼母難當。各種童話裡對繼母的描述總是不那麼正麵,一旦發生了什麼事,人們把過錯都歸結於繼母,指責繼母的冷漠、不作為,甚至是虐待,鮮少有人會關注到原生家庭的父親。
難道不是因為男人的錯?沒有平衡好新妻子與前任留下的子女之間的關係。
沈宵驚訝於林父這種理所當然推卸責任的態度。更是對於林母的膽小怯弱感到震驚。
他能夠想象得到,林白鷗姐弟走失後,林父對於林白鷗母親的職責,或許平時的生活態度才是大問題。
孩子丟失才是壓死最後一根駱駝的稻草。
沈宵安慰林母道:“其實不用擔心,
林護士去了柏醫生家,
不會有什麼事,可能手機壞了也不一定。”
林母低下頭默不作聲,她其實根本就不想跟著過來找沈宵。隻覺得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這個時間段在餐館吃早餐的人很多,來來往往地都會回頭看她一眼,然後議論紛紛。
對於林母的態度,林父滿意地轉過臉,完全無視了沈宵的安慰,繼續說道:“小鷗早幾天說沈醫生會帶我們去山上柏家。”
沈宵終於明白了,彎彎繞繞了這麼多。林父聯係不上林白鷗,卻又不想聯係柏家人,隻想著沈宵帶著他們上山。
沈宵答應過了,自然不會推辭,但約好是周六。
“今天周五,”沈宵維持著基本的禮貌,道:“你看我今天還有工作,明天上午我會開車去接兩位。”
林父眉頭一皺,道:“早一天不是更好?我很擔心小鷗的情況,這孩子很怕生,除了M市的學校和舅舅家,就沒在外麵過過夜。”
林父的聲音很大,周圍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言語裡聽不到一絲擔心,反而全是驕傲。
沈宵很明白,對於村民來說,能嫁入山上柏家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衛生所又沒什麼事。”林父又補了一句。林母縮著脖子,四處張望,輕扯丈夫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沈宵有些尷尬,林父說的是事實,但上午是工作時間,不排除有要上麵拿藥的患者,又或者是突發的情況。
林父見沈宵不說話,沒有達到目的心有不甘,乾脆擋住門不走了。
老板娘走過來,大聲道:“老林你這是乾什麼,家裡又不是沒有車,想去看女兒自己上去不就好了,何必為難沈醫生。”
林父道:“我家那三輪電瓶不太好,估計到半山腰就不行了。”
一副就是要吃定沈宵的姿態,誰不知道山上柏家沒有邀請是不能隨便上去的。林父無非就是想讓沈宵帶著自己上去,他早就聽說沈宵和山上柏家人走得近,柏祈對沈宵還要客氣三分。
旁邊有老大爺嘲諷道:“老林你收了多少彩禮?還不趕快換倆好車。”
林母感覺臊得慌。感覺被人戳脊梁骨在罵她賣了繼女發財。彩禮自然是根本就沒有到手,還沒有正式見麵哪裡會知道彩禮的數目。以柏家的財力,肯定不是小數字。
林父不以為然,隻當是村民在妒忌他攀上了高枝,於是道:“車肯定會換的,彩禮不勞煩各位操心了。”
村民像是看小醜一樣盯著林家夫婦。
沈宵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道:“下午我去林護士家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