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頓了頓，忍不住問道：“那個柏少爺，家裡打電話說老人情況突然不太好……是不是……”他小心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窗口，拉緊了窗簾，旁邊的窗戶看到了柏雲的身影，背著光歲看不清楚柏雲的表情，但能感受到濃濃的壓迫感，驚得院長出了一身冷汗。
柏帆沒有回答。他猜想宗族那些老妖怪們之所以突然會集體暴病，可能和柏千璿離開村子有關係。老實說他也感受到了，莫名的情緒波動和心臟刺痛感。在接近柏千璿之後，那種不適感便消失了。
張大廚不耐煩道：“你可以走了，沒有叫你不要過來。”
院長連連點頭，抹著頭上的汗，小跑著離開了。
……
天才蒙蒙亮，沈宵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懷中還抱著個暖和的物體，睡姿極其隨意的他，一條腿壓在上麵。
沈宵心裡一驚，將腿從柏千璿身上移下來。
半夜給柏千璿講故事把自己說睡著了。
沈宵揉了揉眼睛，聽清楚門口是柏帆的聲音，連忙應了一聲。
敲門聲才終止，柏帆在門口大聲道：“我們在樓下等沈先生。”
“好困……”懷裡的溫暖物體動了。
柏千璿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腳，還保持著迷你形態，倒也不是很意外，隻要不待在神廟那邊，他白天隻能保持‘小璿’的形態。
“你感覺怎麼樣？”沈宵爬起來拉開旁邊床頭櫃的抽屜，取出聽診器手電筒。
“老婆，我真的沒事。”柏千璿笑眯眯回答，一雙白嫩小手靈活解開上衣的紐扣，露出白白的小肚皮。“不信你看。”
沈宵掏出聽診器細細檢查了一番，又反複觸診，確定基本正常，讓他驚歎的是，皮膚上的紅斑都消失了。
沈宵若有所思，那紅斑果然還是飲用柏雲的特製藥引起的。那麼說，隻是普通的過敏症狀？
隻是柏千璿沒什麼精神，會發呆打瞌睡，就像是沒有睡醒。
柏千璿彎彎嘴角笑道：“老婆，我白天都沒什麼精神的，你看我白天會‘縮水’就知道。”
沈宵手忙腳亂給柏千璿套上衣服，留在這裡不如早點回去村子裡，柏家彆墅那邊還有很多儀器，藥物可以在衛生所取，最好是儘快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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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靜悄悄的。
保姆車已經等在了樓梯口，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柏雲的臉。他起來有些憔悴，眼下有一塊抹不開的青黑。
柏帆倒是精神頭不錯，他站在幾米遠的垃圾桶附近抽煙，為了提神醒腦，見沈宵帶著柏千璿下來，連忙將手中的煙掐滅在垃圾桶頂端的碎石上。
大家上了車，沈宵卻不見了老柏頭，也沒有多問。
車緩緩駛出療養院。柏千璿倒在沈宵懷中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柏帆從前座往後遞給沈宵三明治和牛奶。沈宵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見柏千璿睡得很香，便問起了半夜偷窺狂的事。
“就一個精神病患者。”柏雲還在暈車難受中，柏帆大大咧咧地回答道：“沈先生不用擔心，沒有驚動警察，直接送回病房了。”
沈宵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療養院還收治精神病患者。”
“有的，”柏帆道，“說是療養院，其實也算得上大型綜合醫院，各種科室都有，沈醫生以前沒有聽說過M市療養院嗎？”
沈宵一愣，他連忙點開腦子裡的係統畫麵，係統007走的時候還好留下了一點點功能，讓係統能連接入手機網絡，就是有些費流量。
調出關於M市療養院的相關資料，近三年才成為綜合醫院，前身隻是一個帶醫療性質的養老院。大約在五年前被收購，然後再改成了療養院，屬於私立醫院。最近還進了一批專家，頗有要超過公立M市人民醫院的勢頭。
“私人醫院這一塊了解得不多。”沈宵笑笑。他繼續往下查看，能看到法人雖然沒見過，居然姓柏。當然姓柏沒辦法硬說是涉水村的人。可柏帆說起這療養院，驕傲地就像是在誇自家優秀孩子一樣。還有院方有求必應的態度，很難不懷疑這醫院和山上柏家的關係。
柏雲喝了口水，輕咳了兩聲，示意柏帆不要再說下去了。
柏帆話鋒一轉，說道：“這個精神病人，住了好幾年了，也算是老患者。聽說下個月就要出院。”
沈宵臉色沉了下來，現在可以完全確定就是7號。
柏帆知道沈宵並不知道當時外麵的情況，繼續說道：“他從樹上掉下去了，不過應該問題不大，我去看的時候還會跑會跳，精力旺盛得很。”
沈宵沉默不語，為什麼會掉下來，大概是想從窗子進入房間，那棟樓的窗戶沒有像普通的醫院一樣給窗戶做安全措施。
比如普通的住院大樓裡，窗戶一般隻能打開十厘米寬的距離，又或者是直接安裝鐵絲網。
如果是精神病科的話，保護措施會更加嚴密，門口會有安全門鎖，不但是窗戶會加固，而且整個樓會安裝防護網。
沈宵上次過來的時候隻在前棟和花園轉了轉，倒是沒有注意這些。
話題聊死了，柏帆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張大廚的車開得又快又穩，很快到了沈宵熟悉的路段。
沈宵忽然想起自己的車還在農莊裡，
晚上匆匆忙忙的，將車鑰匙在丟在車裡。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張大廚，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叫車先去農莊，畢竟柏千璿比較重要。
經過那個岔路口。
柏雲道：“沈醫生您的車不用擔心，晚一點會讓老柏叔開回去。”
沈宵頷首：“那麻煩你們了，車鑰匙就留在雜物盒裡。”
往前的風景便了，又是那熟悉的柏樹，像衛兵一樣筆直的列隊，仿佛在歡迎他們的歸來。
柏千璿掀了掀眼皮，看向窗外，大山裡有什麼在呼喚著他，熟悉的感覺將他包圍起來，各種陰霾一掃而光。
第一束陽光從雲縫裡直插而出，四周明亮起來，燦爛地讓他睜不開眼來。
張大廚沒有將沈宵送回衛生所，直接從紅綠燈出開往山上柏家。
沈宵抱著柏千璿，看到頭上的紅綠燈沒有工作，又餘光瞥到了老柏家，依然大門緊閉。
到了柏家彆墅。老管家候在大門處，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車一直開進了彆墅區，停到彆墅門口，沈宵並不見柏祈的身影。也沒有看到柏慎，他不由想起林白鷗全家在還住這裡。
“我們去實驗室那邊吧。”柏雲下車之後，提議直接去實驗室那邊做檢查。
“也好，早點檢查放心一點。”沈宵表示讚同。
柏千璿抱著沈宵的胳膊不肯鬆手，老實說心裡一點不想做檢查折騰，他隻想回到神廟裡喝幾口蜘蛛花的汁液，再好好休息，不用到天黑他又可以恢複原來的樣子，他渴望擁抱愛人。
可是如果真的表示自己完全沒事，沈宵估計會想馬上離開。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