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山下舞會正熱鬨。
沈宵跟著柏千璿從山道下來,兩人穿著普通衣服，帶著麵具混在人群之中倒也不顯眼。
讓沈宵想不明白的是，從山上柏家花田後麵的小道往上走,明明需要十幾二十分鐘，跟著柏千璿走另外一條山道下來，卻隻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關於這條‘捷徑’，沈宵沒有多問。山下的氣溫明顯低了很多，沈宵緊緊攥住柏千璿的衣角，有些緊張地看著在身邊手舞足蹈的村民們。
他並不太適應這詭異的活動。
戴上各種麵具的村民們跳著舞，麵具並不局限於動物，各式各樣的麵具看上去彆致很吸引人。小孩子臉上甚至戴著的是時下流行的卡通麵具。
相當一部分人圍著篝火轉圈圈的,形成一個由人組成以篝火為中心的漩渦，分為內圈是外圈，緩慢地跟著鼓點音樂轉動。
如果不是沈宵知道村子奇怪的風俗,這裡看上去不過一個普通的假麵篝火晚會。
柏千璿給的麵具沈宵非常普通,白色的麵具上畫著細細的金色紋路。麵具會遮擋視線，沈宵站在一顆柏樹下,望著祭台那邊尋找著林白鷗的身影。
很快他看到了笑臉符號,那身衣服和發型,他辨認出是柏帆。柏帆沒有跟著人群在跳舞，而是在祭台側邊跟旁邊老虎麵具的人在說話。
柏帆也很快注意到了沈宵這邊，白色麵具現場很多，但仔細看反射的金色紋路讓他非常吃驚。矮一點的他認出是沈宵,讓他更吃驚的是旁邊高個子的柏千璿。
“帆少爺,怎麼了？”帶著虎麵具的副市長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起明年的投資計劃,他知道山上柏家這一部分歸柏帆管理,林白鷗隻管村子內部的事務,柏雲早幾天就表示不再管理家族業務，而柏慎是個純純不管事的花瓶擺設。
“沒什麼。”柏帆乾笑一聲，他在慶幸除了山上柏家，沒有人接觸過柏千璿的真身。要不這些人要是知道他們每年拜祭的‘山神’就在現在，還不得當場暴動。
“您的計劃我會考慮的。”柏帆繼續說道，“不過我要回去跟雲哥商量一下。”
副市長頓了一秒，隻是點頭讚同，其實他早就聽說了柏雲失聯的消息，也嘗試著用手中的衛星電話聯係，自然是打不通。卻表麵功夫做得很足，畢竟跟山上柏家合作隻是一種選擇，而且非最優選。
柏千璿注意到柏帆的位置，他從後麵護著沈宵，他明顯感覺到沈宵不喜歡這種場合，卻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伏在耳邊輕聲道：“老婆，你在找什麼？人太多，看看就回去吧。”
沈宵怔了怔，小聲回答：“再等一下。”他左顧右盼，看到了村長家的三兒子警長，站在路口位置，手中還拿著一杆□□，旁邊同樣站著手持武器的男性村民，就像是在戒備什麼。
衛生所那邊老板一家正蹲在門口休息，淡黃色的麵具上畫了幾條橫杠。沈宵能從老板娘那身衣服和老板標誌性圍裙辨識出來。小琦的麵
具有些不一樣，白色底頂著一朵鮮紅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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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前，林白鷗又開始精神錯亂，嘴裡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有關林家還有山上柏家，時不時還在抱怨柏祈在欺騙她。柏慎不明所以，可害怕被人聽到，於是隻好將她帶到了保姆車裡休息。
“時間到了。”柏慎看了一眼微微震動的手機，按照張大廚給的時間表，他設置了震動鬨鈴。他利索地掏出一支蜘蛛花液，掰開玻璃瓶。
林白鷗抱著頭，一會哭一會笑。此刻正在痛哭流涕地抱住頭，懺悔著丟失弟弟，母親離開，父親對生活失去了期望開始遊手好閒得過且過。
柏慎抓住她的手，道：“小鷗，來，喝了吧。”
林白鷗滿臉驚恐，手一揮差點打翻瓶子。柏慎不由眉頭一皺，他這幾天對林白鷗的忍耐也快到極限。柏雲給的蜘蛛花液本來數量就不多，現在聯係不上柏雲，也取不到新的。還不知道是否能撐到豐收祭結束。想到這裡柏慎眉頭緊鎖，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阿慎，阿慎！”林白鷗忽然緊緊抓住柏慎的手，“我要離開這裡。”
“你在說什麼，小鷗。”柏慎啞然失笑，“你現在是山上柏家的家主。”站在了村子的頂端，還能和神直接交流。
林白鷗搖搖頭，她不忘初衷，道：“我一直都想離開，你知道的。”
“嗯。”柏慎不想跟她多說，將蜘蛛花液遞到她嘴邊。高純度的紅色液體散發著甜蜜的香味，在保姆車逼仄的空間裡蔓延。
“我不喝這種東西。”林白鷗往後縮了縮，鬆開柏慎的手。
她知道那是什麼，香甜的氣味充滿了誘惑，腦子裡的聲音不斷地在叫囂著渴望著。她不能被這種東西迷惑失去自我。
“小鷗，”柏慎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終於失去了耐心，“舞會已經開始一個小時，今天會要結束，你還要過去做閉幕禮……”
“我不去！我根本就不想做那些！”眼淚不住地從眼睛湧出，林白鷗變得十分激動，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一切都是山上柏家的陰謀，還有腦子裡另外一個‘她’。不斷地在嘲諷她，詆毀她的家人，消磨她的意誌。
“聽話。”柏慎歎了口氣，他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更不想跟照顧孩子一樣看著林白鷗。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懷念以前溫柔不愛說話的林白鷗，可人在跟前又感覺不如自信冷酷的林白鷗好相處。
柏慎一把抓住林白鷗的手，企圖拉近兩人的距離，發現林白鷗的力氣不像先前那麼大，或者說林白鷗的力氣又恢複到了正常女孩子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