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報仇雪恨(1 / 1)

施詩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抿緊了嘴唇,將手機遞給了身後等待的人,然後緩緩走出了人群。 秦玉坤正與一名俏麗的護士談笑風生,見到她走來,連忙湊上前關切地詢問:“怎麼樣?昀哥電話裡說了什麼嗎?” 施詩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位護士,輕輕挑了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微妙的審視。 秦玉坤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解釋:“我隻是隨便聊聊,沒什麼特彆的意思。” 他可不想讓小嫂子誤會,以為他們昀哥周圍的人都不靠譜。 小護士瞥了他們一眼,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顯然對他們的關係產生了某種誤會。 秦玉坤沒有再作解釋,而是直接跟上了施詩的步伐。 “怎麼不說話呢?小嫂子,發生什麼事了?我哥訓你了?” 他追問著,一臉的關切。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心裡暗自思量,儘管對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父輩般的教誨意味,但並不令人反感,相比起以往那位渾身散發著濃厚“權威”氣息的上司,這位顯然要親切得多。 施詩不禁自問,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僅僅因為張宗昌那粗獷直接的言辭,就讓乾隆皇帝細膩溫婉的詩詞顯得格外珍貴了嗎? 看來,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我還沒來得及詢問他那邊的情況如何。” 施詩略顯尷尬,意識到自己剛才隻顧著談論自己,忽略了對方。 秦玉坤見狀,寬慰道:“昀哥肯定能處理好的,這點你放心。” 他眼中閃爍著對淩昀的信心,“不過,他雖然精明強乾,在情感方麵卻如同一張白紙,更不懂得如何去哄女孩子開心。將來你們在一起了,你可得耐心地引導他,讓他慢慢學會這些。” 施詩再次挑了挑眉,這哪裡是需要她費心調教,分明是在暗示淩昀在情感世界裡還是個初學者,任何不夠周到的地方都是出於無心,而她,似乎意外地撿到了一個未經雕琢的珍寶。 “這該怎麼引導呢?我又沒學過。” 施詩笑語盈盈,邊說邊往樓上走去,留下一串輕盈的腳步聲。 秦玉坤望著她那狡黠的背影,回味著她那微妙的表情,心中隱隱覺得,或許他們都將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 回到病房,恰好遇上陳家姐妹前來探望,還有回家取物品的劉素芬一同抵達。 陳婕仍舊穿著製服,顯然是打算為施詩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施詩服下藥物,稍作休憩之後,便事無巨細地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告知了陳婕。 陳婕記錄完畢,便匆匆返回派出所彙報情況,而陳妤則因需回家照料父親,姐妹倆短暫相聚後便告辭離開。 秦玉坤送彆客人,良久才返回,手中提著餐館新做的飯菜,還有一壺熬煮了整個下午、香氣四溢的雞湯。 雞湯中竟加入了上等紅參,而那隻老母雞一看便知是經過長時間精心飼養的。 得知這一切又是淩昀的安排,施詩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宋有財一邊品嘗著鮮美無比的雞湯,一邊滿心羨慕地說:“表姐,能跟著你,我真是沾了大光。”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如此暢快地享用美食是什麼時候了。 家中經濟拮據,隻有在節日時才會勉強買些肉食。 自從跟隨施詩來到城市,她再未挨過餓,而施詩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美食愛好者。 “隻要你不怪我拖累了你就好。” 想到那些人原本是衝著自己而來,卻差點讓宋有財受到牽連,施詩心中充滿了歉意。 “哪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當初你可是不顧一切地救了我。” 與施詩相處久了,宋有財學會了更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情感:“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這麼在乎我。” 話音未落,她的眼眶漸漸泛紅。 在家時,好事總是弟弟優先,奶奶作為長輩自然也不例外,母親掌握家中大權,從不考慮她的意願和感受。 隻有施詩,在買菜做飯時總會先問她想吃什麼,有了好衣服也讓她先挑選,遇到熟人介紹自己時,總是大方地說是她的表妹,不像母親,家中來客時總愛說:“這是我們家那丫頭,沒見過世麵,不會說話,可比不上你們家的孩子懂事。” 要麼就是:“這孩子書念得不多,相貌也一般,比不上你們家的孩子有出息。” 雖然是自謙之詞,但在宋有財聽來,總是覺得刺耳難受。 她不求讚美,隻希望母親能平和地介紹自己就好。 難道她真的比彆人差那麼多? 逃離知青點的那一刻,她就下定決心,如果表姐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這一生,哪怕傾儘所有,也要為表姐報仇雪恨。 施詩未曾料到,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竟讓宋有財落下了眼淚。 一時間,她有些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秦玉坤善解人意,幾句溫言軟語便讓宋有財止住了淚水。 一番忙碌之後,天色已晚,秦玉坤前往附近的招待所安排住宿。 劉素芬則堅持留下照顧二人。 “你也回去吧,我們又不是重病號,不需要人守夜。” 施詩反對道,醫院畢竟不是休息的好地方,躺在這裡總讓人難以心安。 “以防萬一嘛。” 劉素芬態度堅決:“看看你們倆虛弱的樣子,就連上個廁所都要扶著牆,我怎麼能放心回去睡覺。” 兩人因受寒加之感冒和皮肉傷,確實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施詩勸說無效,隻好往床內側挪了挪,讓劉素芬與自己同床共寢。 但因她傷勢較重,劉素芬不肯,簡單收拾後,選擇了與宋有財擠在一起。 熄燈後,她們開始了低語交談。 宋有財好奇地問道:“表姐,你和表姐夫都聊了些什麼呀?” “表姐夫”這稱呼太過正式,讓施詩一時有些不習慣:“怎麼不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宋有財囁嚅著:“那個,我不敢。” 在車裡初次見到淩昀時,她嘴裡就不自覺地“姐夫姐夫”地叫開了。 為何? 全因那人的眼神深邃如淵,仿佛能洞察人心,令她心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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